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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猛男将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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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猫咪
时间:
2023-7-31 18:03
标题:
【推倒猛男将军】(完)
楔子
这年头不只摇笔杆的会骗人,连只会嘴炮的神棍都出来敛财了。
西元二O一一年五月二日,太阳系所有大小行星与卫星将排成一个「死」字!
世界末日即将到来,马老师教您如何上——天——堂!
「马老师简历:与耶和华、圣母玛莉亚、阿拉、太上老君跟佛祖是创世纪六
大神通之一……」靠,这种鬼话也掰得出来。
朱芫芫差点被嘴里的波霸珍珠噎死,瞪着手里的传单,要不是她是分发人,
她会先把传单撕了,再叫那姓马的去死吧。
「他把玉皇大帝放在哪?」麦小桔撇嘴,脸上的表情跟朱芫芫一样。
玉皇大帝哪比得上信徒手上的钞票迷人。咬着珍珠,朱芫芫在心里回答。
「管他哩!快帮我发一发,等领了钱,再请你们喝五十岚。」传单总召集人
花露开口了。就为了杯五十岚,朱芫芫放着玩到一半的美少年养成游戏,被室友
拖出来帮她发传单。
看着天空的大太阳,她有种快被烧焦的感觉。
她后悔了,在家看猛男片都比在大街上被晒好,擦去额上的汗,身上的T恤
已经半湿了,湿黏黏的好痛苦。
她错了,她不该被一杯五十岚诱惑的。
「夭寿骨哦!危言耸听,你们会有报应!」传单发到一半,巷子口突然冒出
一个正气凛然得都可以唱正气歌的欧巴桑,挥着手对她们骂。
阿桑,不用你说,我现在就有种尝到报应的感觉。快被晒成人干的朱芫芫觉
得自己快中暑了。
谁知道真正的报应在下面——「汪——吼——」
不知是哪个白目去惹到社区的三大地头犬——小黑、小白、小黄,三只狗就
在前面,对她们狺狺狂吠流口水。
朱芫芫热到还没回种,旁边的两个女人传单一丢转头就跑了。
靠!这两个没义气的混蛋!
她后知后觉的跟着跑,回头就看到三只狗在身后狂追,就差一步,她的肥嫩
小屁屁就要惨遭狗吻,杠——为什么她的腿这么短!
朱芫芫在心里尖叫,两条小短腿跑得更卖力,然后跑在她前方的花露突然伸
手抓住她。
以为好友是因为她跑太慢,所以抓住她一起逃命,她不禁感动万分,「花露
——」你人真好。最后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赫然看到前方的大水沟。
靠!
当下想甩开花露的手也来不及了,「啊啊啊——」嘴里自然发出尖叫,她闭
上眼,跟着前面的两个死女人一起跌进水沟。
然后,她们就穿了——至少后来是这么证实滴。
她错了,她不该替神棍招摇撞骗的。这是朱芫芫发现她的猛男H- Game
跟她说掰掰时眼中含泪的心声。
第一章
一望无际的蓝天,炙阳高挂当空,映照着蔚蓝海面,宁静的海在艳阳下起伏
着层层波浪。几只飞鱼跃出海面,鲤鸟飞过,水蓝色的利爪刚扑向大海,准备捕
抓飞鱼时,却被一声尖喊惊得飞离。
「海盗!是海盗——」
「龙头——是龙公主——快备战!」
在海中行驶的商船顿时混乱了起来,拉帆的船员迅速收紧粗绳,让船帆顺风
飘扬,企图远离敌船的攻击范围,船长站上高台,大声嘶吼。
「快,弓箭手准备,船炮准备——」
一艘巨大的船从左方快速接近他们,虽然体积比商船大了一倍,可船速却惊
人的快,才一瞬间就距离他们约二十尺左右。阳光下,船首的黄金巨龙张牙虎爪,
龙嘴里咬着一颗巨大的珍珠,流转着璀璨光华。
描绘着黑色龙腾的船旗在风中飞扬,一抹纤细的身影无惧迅捷的船速,昂然
地站在船首的巨龙上。
她曲着身,左手置于左膝,上下微倾,右手握着一柄雕着龙纹的关公刀,弯
月形的刀身刻着飞腾的五爪金龙,如同她,面对着眼前的猎物,正蓄势待发准备
扑咬猎杀。
风,带着海的咸味,束成马尾的长发随风轻扬,露出颈项的刺青,绿色荆棘
蜿蜒而生,在右肩绽放出有刺的艳红玫瑰。纤细的蛮腰下是极短的薄裙,裙身绣
着金色龙纹,仅仅背影,就看得出主人的傲然不驯,让人好奇她的模样。
朱芫芫飘在空中,有点奇怪地皱着眉。她看看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再
看着中间——两艘逐渐靠近的船。没意外的话,龙头巨船似乎要打劫那艘小一倍
的商船。
她抓了抓脸,觉得这个梦真奇怪,她向来都是梦到猛男——至于在梦里和猛
男干嘛这个就不用说太明了,可这次却是梦见抢劫,而且主角似乎是这名气势很
呛的女人。
看着女人短得刚好包住屁股的裙子,她暗暗吹了声口哨。身材真好,裙下是
一双修长匀称的腿,她穿着类似罗马风格的凉鞋,绑带交叉环着小腿,让人觉得
那双腿真是又长又美。
就不知长得怎样……
轰——
突然响起的炮声吓了朱芫芫一跳,定晴一看,龙头巨船率先开炮,炮弹正中
商船的炮口,商船立即剧烈震荡,船身被炮火击出好几个窟窿,船上的人发出混
乱的叫声。
射出炮弹,巨龙船身也因炮击而晃动,可站在龙首上的纤瘦身影仍是威风凛
凛,气势高昂。
随即,数十只系着绳索的铁爪从龙船抛出,一一扣住商船,数道人影从绳索
迅速攀至商船上。
不一会儿,两船人员立即交战,短短几分钟,朱芫芫就看得出来,局势根本
是一面倒,商船的人根本敌不过攻来的敌人。
「龙公主!这船的东西是要献给凤皇子的,你不能抢啊——」船长的声音被
突来的攻击打断。
银亮的关公刀插进船长所站的地方,正好距离船长的脸约三寸,庞大的力量
让刀身晃了晃,船长吓得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缓缓地滑坐在地,裤裆丢脸的湿
了。
哗——朱芫芫惊讶地张大嘴,那把关公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竟然就这
样被抛出来。
她看向抛出关公刀的人,女人仍然站在龙头上,距离船长的位置还挺远的,
那把关公刀就这样轻易的被她掷出,而且正好对着船长脸庞右侧射进木板,就像
是射飞镖一样。
这女人有蛮力吗?
朱芫芫啧啧称奇,也看到女人的模样。
她头戴银色的双龙头饰,双龙口中的蓝色水滴宝石刚好贴着额头,小巧的脸
蛋艳丽无双,唇瓣轻扬,那双乌黑的眼瞳嚣张又跋扈,就像她颈后的刺青一样,
是朵带刺的荆棘玫瑰。
许是船长已经吓到腿软了,加上敌人又是恶名远播的龙公主,船员的士气全
数跌落谷底,不到二十分钟,商船就被攻占。
龙公主从龙头跳下,足尖轻点绳索,再一跃,姿态优雅地落至商船,慢慢地
踱步走向船长的方向,抬起手,轻松地拔出刺进船板的关公刀,然后低头对船长
扬起颠倒众生的可恨笑容。
「就为这船是凤皇子的,本公主才会来抢。」不理会船长苍白的脸,她转身
朝手下道:「将船里的货物全搬上船,至于这艘船里的人嘛……」
她搔着下巴想了想,才又开口。
「本来想把你们全丢下海,不过今天本公主心情好,就饶你们一命,回去转
告凤皇子,船里的东西本宫这个皇妹就帮他接收了。」手一挥,就这么决定了,
也不理会战败者的表情,龙公主心情愉悦地准备回船上。
听到她的话,被饶命的船员非但没感到开心,反而抖得更厉害,谁不知道凤
皇子的暴虐手段,他们若真的回去,恐怕小命也会不保。
「不……」船长面色惨白,真这么回去倒不如直接让龙公主杀了。「公主,
求求您——」顾不得后果,他惊恐地扑上前抱住龙公主的大腿。
没想到船长竟然有胆扑上来,龙公主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右腿正踏着下方
阶梯,左腿却突然被用力环抱,重心不稳下,上身倏地往前倒,加上船长前扑的
重量,砰砰砰——她狼狈地滚下阶梯。
叩——飞出的关公刀正好击中她的后脑。
噢——看得一清二楚的朱芫芫跟着肩膀一缩,那么重的刀正中脑袋,一定很
痛。
还好是刀柄不是刀身,不然就像剖西瓜一样了。
「公主——」周遭立即大乱,所有人立即围住龙公主,朱芫芫也飘到上空,
好奇龙公主的下场。
谁知飘飘飘的,她就被吸住了——咦咦咦,她双手乱挥,却挡不住那股强大
的引力。
哇哇哇——她尖叫,眼前跟着一黑。
啊……梦要醒了。朱芫芫遗憾地轻叹。可惜,她才正看到精采处呀!
***
不是梦。
张嘴用力咬手背——「噢!」会痛。
朱芫芫瞪着手背上被她咬出的红色牙印,过几秒,再缓慢地抬头看着前面的
镜子——这面镜子很华丽,椭圆形的镜身是闪亮亮的黄金,中间上方镶着拳头般
大的红宝石,两旁的红宝石就比较小,可也有鸟蛋般大,这面镜子不只华丽,而
且看起来就很贵。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镜子——不是古早时候那种很模糊的铜镜哦,而是
很现代的镜子,光洁明亮,能照出所有妖魔鬼怪。
最重要的重点来了,清澈的镜面映出一个人,这个人她不陌生,刚刚她就梦
见她。
美艳绝伦的脸蛋——朱芫芫伸出两手捏住脸颊,再往旁边拉,镜子里的脸也
跟着扭曲变形。
放开手,往下摸住两团傲人的胸乳,她估计应该有D,再捏着腰侧,没有一
丝赘肉,对着镜子左右转了下,这截小蛮腰搞不好只有二十二寸,又挺又圆的丰
臀就不用说了,再加上一双匀称修长的美腿——天使脸庞,魔鬼身材,这简直就
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性感女神。
美中不足的就是女神头上包着一圈纱布,后脑则不断传来刺痛,至于她受伤
的原因,朱芫芫很清楚——即使是刀柄,可被打到的威力还是很惊人的,她完全
没有勇气去摸后脑肿起的山东大馒头。
身为一个骗吃骗喝骗人感情的言情小说家,朱芫芫对这种情况完全不陌生。
穿越嘛,最近正流行的题材,她也写了不少本,目前手中正在写的小说系列就是
穿越梗,而且她正写到系列第四本。
按照她丰富的写书经验——从她二十岁过第一本稿至今,写了八年,虽不是
什么大红大紫的名作家,不过写作之路倒也过得顺顺利利,尤其是滚戏方面她非
常拿手——对,她就是写十八禁的,而且男主角都是她幻想中的雄赳赳猛男。
以上是题外话。言归正传,朱芫芫认为问题该是出在那个大水沟——哦,还
有那个该死的花露,要不是那女人拉住她的手,她也不会跟着摔下去,而她竟然
还蠢到以为花露是要拉她一起跑,屁,她是拉她一起死!
好啦,现在问题来了,既然她都掉下水沟了,前面那两个女人一定也掉下去
了,那她穿了,她们两个会一起跟着穿吗?
如果这是她写的小说系列,答案是——会。可问题是现在不是写小说,而是
现实,她还是主人翁,这么瞎的事会发生吗?
「靠,要是会发生老娘的头就剁下来!」纤纤小手用力往桌上一拍——啪,
实心的红木圆桌砰地一声碎成两半,在地上成了片片残骸。
朱芫芫张大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变成两半的桌子。这是飞机木吗?不
对啊,怎么看都是很沉的原木啊!
看向刚刚拍桌的手,她很有实验精神地用同样的力道拍向一旁的原木小茶几。
啪——砰。小茶几寿终正寝,落入跟圆桌一样的下场。
看着也变成两半的小茶几,再看向漂亮的纤纤玉手,朱芫芫想到梦中的画面,
总算明白了。难怪那么重的关公大刀在女神手中有如美工刀,看来这副身体的主
人天生蛮力。
「公、公主。」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孩突然进来,看到地上的桌子残骸,又见
主子阴气沉沉,心口一跳,急忙跪下。「公主请息怒!」
朱芫芫被她跪得莫名其妙。公主?哦,对了,她记得梦里的女神叫龙公主,
那嚣张又不可一世的姿态她可印象深刻,不过现在看来这个龙公主该是挂了,罪
魁祸首就是后脑的大馒头。
这种死法还真是瞎到爆了。是说她只是跌入水沟就穿了,被抱大腿跌下楼梯
再被刀柄打到挂掉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坐到椅上,朱芫芫觉得不只后脑的肿包痛,她的头整个都很痛。这么扯的事
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而且她的美少年养成游戏才玩到一半,还有一堆猛男B
L珍藏片……这些都是她的宝呀,她的宝贝就这样离她远去了,教她怎么不伤心?
怎么不难过?
不知道她去找个水沟跳进去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想是这么想,但她可不
会去干这种蠢事。
你有看过人家小说里穿越还能回去的吗?
再说了,回不去还摔个手脚骨折那不是更衰,她朱芫芫可是很怕痛的,不断
抽痛的后脑就已经让她的脸快皱成苦瓜了。
唉,事到如今,她只能认命了。沮丧个几分钟之后,朱芫芫不得不接受这个
事实。
好吧,穿就穿了,至少她不是穿成什么黑炭也没变成绝世小受——这个有让
朱芫芫小小失望一下,毕竟小说里的绝世小受身后总有一堆俊美猛男跟随,然后
小受就会被猛男们这样那样,厚厚,想到就觉得「性」福。
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是穿成绝色美女,可惜下面却没多出一块肉,唉…
…朱芫芫有点失落地叹口气,不过又很乐观的想,至少她穿成威风凛凛的公主,
而且似乎还是个强悍的女海盗,想想梦里看到的画面,这个龙公主多嚣张呀!
这么安慰自己后,她深吸口气,坚强地抬起头,然后和跪在前面偷觑她的宫
女对上眼。
宫女一惊,急忙垂下脑袋。
哦,她都忘了前面跪着一个人。「你,起来。」朱芫芫开口,这才发现自己
声音有点哑,舔了舔唇,喉咙好乾,可茶壶已经跟圆桌一起阵亡了。
「有没有水……」
「奴婢马上端来。」小宫女急忙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盅汤碗进来,
小心翼翼地跪在朱芫芫面前,垂下头,双手举高。「公主,这冰糖燕窝奴婢一直
放在炉里温着,热度刚刚好,给您润喉。」
呃……朱芫芫有点傻眼,这种阵仗她写过,电视上也看过,倒是没亲身经历
过。
感觉真奇怪。她不自在地接过茶盅,赶紧道:「别跪我,快起来。」
小宫女愣了下,通常主子不是都会先喝口燕窝,再递给她,才叫她平身吗?
虽然疑惑,可公主的脾气向来阴晴不定,她也不敢有任何迟疑,立即起身恭敬地
站在一侧。
朱芫芫喝口燕窝,温度刚刚好,而且燕窝马上化在嘴里,才喝一口,干渴的
喉咙立即滋润,嘴里充满甜香,口感真赞。
她满足地一口一口喝着,看着站在一旁的宫女,眼珠子轻转,吞下燕窝,她
笑咪咪地问:「欸,你叫什么名字?」
「啊?」突来的问话让小宫女一愣。
「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谁?」朱芫芫继续问,眼睛无辜地眨啊眨。
「公、公主您……」小宫女的声音颤抖了。
「我的头好痛,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很苦恼地皱眉,用出最常见的失忆梗。
「这、怎么会……」小宫女慌了。
「奴婢马上去请太医……」顾不得跪安,她急忙想冲出去。
「等等。」朱芫芫叫住她,「不用请太医,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可是……」
「嗯?你敢不听本宫的话?」适时地耍个威风,噢——通常这都是她写给女
主角用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用到的一天——感觉真爽。
小宫女急忙跪下。「奴婢不敢。」
「起来。」她摆摆手,见小宫女起身,给个安抚的笑。「只要你乖乖回答我
的问题,本宫就不生气。」
「是。」小宫女乖乖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奴婢叫冬儿,服侍公主有四年了。」
四年,朱芫芫瞧冬儿也不过十八、九岁,模样清秀,就是怯生生的,而且她
穿的衣服也很奇怪。
绛色的衣裳看不出是什么布料,只觉得很轻薄,而且一点都不保守,不只露
出肩膀和手臂,胸口还以绳结交叉束起,挤出深深的乳沟,往下则是轻飘飘的裙
子。朱芫芫盯着冬儿胸前的蝴蝶结,没猜错的话,把蝴蝶结拉开,这件衣裳就会
整个掉落了。
这么大胆的穿着是哪一朝呀?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里是哪里?还有,
本宫是海盗吗?」她没忘记梦里抢劫的画面。
「这里是飞龙半岛……」冬儿一一回答她的问题。
朱芫芫逐渐有个概念,她来到一个叫起云国的国家,年号为玄武——很好,
这个国家她连听都没听过,按照她这个小说家的把戏,如果这是本小说,这一定
是个架空的朝代——起云国领土广阔,有百年历史,国土以云河环绕发源,因此
命名为起云,是一大强国。
而龙公主则是起云国三公主,上有同父异母的一兄一姐。起云国祖先规定—
—皇子、公主年满十五岁就必须离开皇宫,由皇帝分配领地,因此大皇子被送去
北边的朱雀大陆,二公主前往偏远的东海七岛,而龙公主则是来到南方的飞龙半
岛。
龙公主母妃的家族是海盗世家,姓氏为龙,自百年前的航海时代崛起,那时
海盗猖獗,航运的商船均受到威胁,即使是皇族的货船,海盗也照抢不误,其中
龙氏祖先更是海盗里的王者,一旦出航均战无不胜,震慑各国,让人胆颤心惊,
人称龙胡子——靠,这啥鬼称号呀!听得津津有味的朱小姐忍不住在心里喷笑。
那时的海洋可说是危险重重,出海的商船上人人自危,就怕过到海盗——尤
其是龙胡子。碰见别的海盗,也许还有生存的机会,可若是龙胡子,只能命绝了。
而后不知怎么的,龙胡子突然和起云国合作,双方谈好龙家会代代挑选一女
嫁给起云国皇帝,而且抢夺来的财物会和起云国五五分帐,而起云国则运用势力
庇护龙家。双方合作之后,龙家在海洋的势力更庞大,而起云国也藉此累积不少
财富。
龙公主自出生起就受到母妃影响——想那龙妃在出嫁前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女
海盗——加上极受龙族主事者的疼宠,而玄武帝对这个么女的管教也采取放任的
方式,结果导致龙公主的性情不只刁蛮任性,更是嚣张猖狂,一副唯我独尊的鸭
霸个性。
她亲自训练一批海盗,随心所欲地出海抢劫,而且从未失败过,恶名远播各
国,人人视龙公主如恶虎,恨不得啃她骨肉,可却又对她无可奈何,谁教起云国
和龙家的势力太过庞大。
「那……本宫干嘛抢凤皇子的商船?」她记得梦里是这样的,妹妹没事抢哥
哥的东西干嘛?
冬儿支支吾吾的,虽然不懂主子不是说自己失忆了吗,怎还会记得受伤前跑
去抢大皇子的事,可她也不敢多问,顺从地回话。
「公主您和大皇子素来不和……」
不和?朱芫芫挑眉,从冬儿口中了解始末。
原来龙公主和大皇子向来感情不好,在皇宫里遇到不是吵架就是打起来,直
到大皇子满十五岁离开皇宫才暂且恢复平静。等到龙公主十五岁,玄武帝干脆将
她派到南大陆,而大皇子则在北大陆,中间隔着国都天地城,藉此避免双方冲突。
不过因为飞龙半岛三面环海,城都巨龙城为河运要塞,进出口货船都会停泊
在河港,因此龙公主只要心血一来就会抢大皇子的商船,也不管这举动会造成什
么后果,兄妹间的冲突几乎一触即发。
真是复杂,她不只到了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国家,而且这个龙公主还得罪不
少人,树立不少敌人。
朱芫芫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喝口燕窝舒缓一下头疼,她随口问:「对了,本宫的名字是什么?」
「公主的名为单字『龙』。」
「哦。」难怪叫龙公主。
「那姓呢?」
「国姓脱脱。」
「噗——」嘴里的燕窝喷出来。
脱脱?脱脱龙?
靠,这啥鬼姓呀!
***
深夜,一匹驿马来到巨龙城,护城的守卫一看到来人,立即打开城门,不等
城门全开,驿马轻嘶一声,在主人的指示下,前蹄高举,从半开的城门进入,飞
快地往前驰骋。
夜已深,街道宁静,城民门户紧闭,只有数名城卫来回在城里巡逻,一看到
马上的人,他们均恭敬地跪下身。
毛色黑亮的驿马不停奔驰,直到宫殿的门口才止住。宫门外,早已有人在守
候。
「傅尔赫。」王威立即上前。
一个壮硕的身影俐落地下马,站在王威身侧,王威已是高大,来人却还比他
高出半个头。
火光下,照出男人的模样。他的五官极深,粗黑的发及肩,一双蓝眼珠在火
光下泛着慑人眸光,方正的下巴有个凹槽,透露出此人冷硬的个性。
「这次到正气殿的结果如何?乾坤仪选出的皇帝是谁?」王威凑上前低声询
问。
起云国的传统是由乾坤仪来选出下任帝王,世世代代的起云皇帝皆由乾坤仪
选出,前些日子玄武帝有感年岁已老,便颁布即日内将在正气殿由乾坤仪挑出皇
位继承者。
乾坤仪向来只能在正气殿出现,而且皇子皆不得在场,传闻是怕皇子的龙气
影响乾坤仪,而为了公平公正,除了玄武帝和操作乾坤仪的国师外,只有辅佐三
公主的傅尔赫和二公主的太传闻人长命能进正气殿。
在听到玄武帝准备退位时,起云国就起了震荡,大家都等着乾坤仪选出的结
果,王威自然也不例外。
将缰绳交给城卫,傅尔赫迳自踏入宫门。
王威身为副将,长年跟随在大将军傅尔赫身边,多少明白他的个性,见他沉
默不语,难道……
「傅尔赫,难道乾坤仪挑出的是凤皇子?」这样可就完了,谁不知道凤皇子
和龙公主不和,要是凤皇子坐上皇位,那龙公主的下场……
见下属一脸惨白,傅尔赫终于开口。
「不是。」他的声音极低,带着属于男人的刚硬。
「不是?那……」
「乾坤仪坏了。」
「啊?」王威一愣,怀疑自己听错。「坏、坏了?」他的声音不由得放大,
然后在傅尔赫的冷视下,急忙捂住嘴,可又急得小声问:「怎会这样?到底发生
什么事?」
傅尔赫没回答,实际上不只是乾坤仪坏了,连玄武帝也驾崩了。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意外。
一开始在正气殿都好好的,他们全站在四周等着国师宣布下任帝王,谁知乾
坤仪竟突然爆炸,国师受伤昏迷不醒,而年老的玄武帝禁不住爆炸惊吓,竟活生
生被吓死了。
这下事情可棘手了。
没挑出下任皇帝,国师生死难测,玄武帝又猝死,这消息若传出去起云国定
是一团混乱。为了稳定局势,无奈之下,他只得和闻人长命及守在殿外的凤皇子
协议,暂且隐瞒玄武帝之死,将玄武帝的遗体运至皇宫里最深的地窖内,由东海
七岛制造的冰柜保存遗体,三人各派重兵严加看守地窖,禁止任何人进入,且在
乾坤仪修好前不准泄漏玄武帝之死,违令者斩。
至于坏掉的乾坤仪仍留在正气殿,等闻人长命返回东海七岛,再派遣岛上的
技师秘密到正气殿修理乾坤仪。三人商量后决定,若一年之后还守不到乾坤仪恢
复,到时再另想他法。
笑话,闻人长命那奸臣以为他不知道东海七岛的技师是什么货色吗?那些蠢
货只会制造出一堆中看不中用的故障品。
一年之约?哼,恐怕在这一年内闻人长命早已备好一切,攻占天地城,让麒
麟公主登上皇位。
那家伙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娘儿们样,心里可是一肚子坏水,稍不设防就会
被他拆吃入腹。
至于凤皇子,他的个性刚愎自用又狂妄自大,心思不像闻人长命九弯十八拐,
可在军事方面运筹帷幄的能力却颇强,手上拥有的兵力也不容小觑。在傅尔赫心
里,凤皇子的威胁性虽然不比闻人长命大,可世事难料,不到最后没人知道真正
的赢家是谁。
这一年他得派人好好注意东海七岛和朱雀大陆的状况,当然,也得暗中部署
一切,真的乖乖等乾坤仪修好那才是真正的蠢货。
「公主呢?她这几天有安分待在城里吗?」他提到最关键的人物,那个名声
恶劣的龙公主。
「这……」王威的脸色有点不自在。
傅尔赫徐徐眯起蓝眸,声音泛着一丝阴沉。
「那女人又做了什么?」
「公主她、她……她跑去抢了凤皇子的商船。」
果然。傅尔赫的额际隐隐抽搐。「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吗?」这种关键时刻,
那该死的女人竟还跑出去抢劫,而且抢的还是自家的商船,她是不知道自己在起
云国里已是恶名昭彰,全然不得民心吗?
「你又不是不了解公主的个性,我们怎么挡得了……」王威也很无奈,傅尔
赫的命令不能违,可龙公主也不是能让人反抗的主啊,而且最糟糕的还在后头,
一旦傅尔赫知道公主失忆了……王威的心脏不禁狠狠一缩,他可以想像傅尔赫到
时的怒火。
傅尔赫当然明了龙公主是什么个性,她不仅个性蛮横而且还残暴,为了小命,
谁敢挡她的路。
抿紧唇,他踏步走向龙公主居住的翔龙殿。
「公主回城了吗?」
「是,回来了。」见傅尔赫走的方向,王威紧张地急声道:「傅尔赫,公主
已经歇息了。」
傅尔赫停下脚步。「歇息了?」怎么可能?这种时候,以那个野蛮公主的个
性应该是在举办狂欢宴。
「是……」王威吞了吞口水,觑了大将军一眼,很艰难地开口,「其实公主
在抢凤皇子的商船时出了点意外……」
傅尔赫皱眉。「什么意外?」难不成那蠢女人狂性大发,把全船的人都杀了
吗?
「公主她、她……」搓着双手,王威的额头开始冒汗。
傅尔赫不耐烦了。「说!」
王威肩膀一缩,「公主她跌下楼梯,又、又被自己的关公大刀打到后脑,然
后、然后……」偷觑一眼,冰冷的蓝眼让他打了个寒颤,眼睛一闭,他豁出去了。
「她失忆了!」
失忆?
傅尔赫的眉头皱得死紧,那该死的蠢公主是在玩什么把戏?
第二章
穿越到一个没听过的国家,朱芫芫当然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地方和她住的世
界有什么不同。
在这些天的观察探问下,她发现这里的日期计算与节日和她那里是一样的,
她醒过来的那一天刚好是七月一日,也是起云国的鬼月……靠,七月鬼门开,她
来到这里刚好是七月一日,有这么邪吗?
然后她不只听得懂这里的话,连使用的文字也跟她的世界一模一样,这个发
现让她松口气——如果这是本小说,她想这一定是作者嫌麻烦加上给女主角的
「沙必思」,毕竟人生地不熟已经够惨了,倘若还是文盲,教女主角怎么骗吃骗
喝?
至于其他细节也都跟她熟知的古代差不多,这里没有电灯,仍是用蜡烛照明,
算时辰一样是用天干地支,写字的笔一样是用毛笔——哈哈,毛笔可难不倒她朱
芫芫,去世的老爸和老妈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高中老师,在他们的要求下,
她可是从小练就一手好书法,还得过不少书法奖状——难道是老爸老妈未卜先知,
知道她以后会穿越,所以才每天逼她跪坐写书法一小时吗?
朱芫芫异想天开地想着,可惜她这辈子没缘得到答案了。
以上是她发现的相似点,至于不同的地方嘛……这几天里她感受最明显的是
天气。这个飞龙半岛的气候炎热,太阳每天都高挂天空,完全没有阴凉的时候。
她从冬儿口中采出,半岛一整年几乎都是炎热的夏季,冬季只有短短的三个月,
温度却也是温暖宜人,这里是不会下雪的,也因为如此,他们的衣着都以轻薄凉
爽为主。
难怪宫女都露肩露胸的,而且身材都很好,事业线都好深。至于守卫也都穿
着无袖的服饰,露出强壮结实的手臂,那鼓起的肌肉线条每每都让朱芫芫关注良
久。
虽然他们的长相不是她的菜,不过身材都还不错,即使不到让她心花怒放的
标准,滋养一下眼睛倒还是可以的——这项福利可说是朱芫芫穿越到这鬼地方后,
截至目前为止最满意的地方。
而且半岛上的财力似乎颇丰厚,不只宫女的服饰华丽,连宫里摆设都金碧辉
煌。像她住的这个翔龙殿,床铺不只是用黄金打造,上头还镶着蓝宝石,层层的
金色薄幔,展现出奢华的层次感。
晚上提供照明的不是烛火,而是一颗颗如拳头大的夜明珠,连喝茶的杯子都
用黄金制成,杯上还画着飞翔的金龙。
这个龙公主真是财大气粗,而且完全享受在自己身上。看着手上的黄金杯,
朱芫芫想只要带几个黄金杯回到她的世界,那她就发了。
哦,不对,要是能把那面金光闪闪的瑰宝镜搬回家,那她还能收集许多猛男
当男宠,每天陪她在游泳池玩水,还会亲自喂她喝好喝的香槟——当然是用嘴巴
喂——色眯眯的眼睛瞄向右边的镜子,朱芫芫陷在自己的想像里,很饥渴地吞着
口水。
旁边的冬儿看着主子奇怪的表情,不禁胆颤心惊。失忆后的公主变得好奇怪,
是不像之前常发脾气,可个性却更阴晴不定,让她伺候得战战兢兢,就怕惹公主
生气。
朱芫芫当然不知自己的模样吓坏冬儿,她仍在想像猛男戏水图,还忍不住吃
吃笑出来。
「公、公主……」暗暗发抖的冬儿忍不住出声了,「您、您在笑什么?」
表情好邪恶,好可怕。
朱芫芫回神,伸手擦去嘴边的口水,对冬儿露出笑容。她仍陷在方才的美好
想像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没什么。」她随口道,却不知她的笑只让冬儿更害怕,抖得更厉害。
不理会冬儿,朱芫芫勉强将猛男画面扫出脑海,端正心思,继续思考自己现
在的处境。
喝着茶,她看着镜里的自己——原本她以为这里的镜子都跟瑰宝镜一样明亮
光洁,可后来才发现不是,宫里其他地方都是很传统的铜镜,只有龙殿里的瑰宝
镜特别。
据冬儿所说,这面瑰宝镜原本是二公主的舅公特地制出要送给二公主的生辰
礼物,不过在从东海七岛运送到起云国的途中,脱脱龙见猎心喜,就把瑰宝镜抢
劫回家占为已有了。
这个龙公主的个性还真是鸭霸,搞不好她不只得罪凤皇子,连二公主也都看
她不顺眼也不一定。
不过脱脱这个姓是怎样啦?每想到这个姓,朱芫芫的嘴角就抽搐一下。听说
凤皇子叫脱脱凤燎,二公主是脱脱麒麟,三公主脱脱龙……脱脱龙?干嘛不干脆
叫豆豆龙,这样还比较有喜感——朱小姐在心里磨牙想着。
算了,撇开姓氏的纠结,反正在这里应该也没人有胆直接叫龙公主脱脱龙,
她可以当这个蠢名字不存在。
朱芫芫恨恨地以齿尖轻咬着黄金杯,眼睛忽地瞄向冬儿,随即凌厉地眯起美
眸,冬儿心头一颤,紧张地缩肩,纤细的身子像只小老鼠一样直发抖。
公主为什么这么看她?她做错什么了吗?怎么办?她要不要开口?要不要出
声?
没发现自己的注视让小宫女吓得心脏快停止,朱芫芫的眼睛直盯着冬儿胸前
两团白嫩嫩的丰盈。
这儿的宫女皆着绛色薄裳,别金色发簪,相貌秀丽,而且身材都很好——尤
其是胸部都发育得非常好。看来这些宫女不管是长相或身材都特别挑选过,敢把
这么多美人摆在宫中,显然龙公主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段都极有自信。
不过也难怪她有自信啦,瞧这张脸,五官细致绝艳,眸若星辰,嫣红的上唇
微噘,就算不笑,嘴角也自然勾出自信的弧度。
不同于抢劫时的剽悍样,在宫里的她换上银白色的华裳,虽说是银白,却一
点也不朴素,领口以金线绣出复杂的图纹,衣襟交叉于胸口,露出美丽的锁骨和
肩颈,中间的腰带以同样的金线绣出龙腾,宽大的袖口则是双面绣,正面的金线
是飞翔的龙,背面则是绽放的金色玫瑰。最特刖的是裙子,前面的裙长至大腿中
间,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纤足穿着银色的绑带蛮靴,而身后的裙长曳地,前后
的裙摆末端皆以金丝绣出华丽的龙腾。
这种特殊的穿着让朱芫芫啧啧称奇,却不能否认极适合龙公主,恰好衬托出
龙公主无与伦比的尊贵气质。
连她看着镜中的龙公主都忍不住想赞叹,虽然因为脑后的包还没消,她的头
上仍缠着白纱,可却一点也无损她的美,反而在美艳里多了一抹柔弱戚,看起来
更是娇柔迷人。
朱芫芫心花怒放地摸着脸颊,明明三天两头出海打劫,不过龙公主的肌肤却
仍滑嫩如豆腐,肤色是淡淡的蜂蜜色。五指滑过披散的乌发,触感就像丝绸一样,
明明发长及臀,可乌黑的长发不但没分岔还光滑亮丽——啧啧,天天用玫瑰花和
乳香保养果然不同凡响,而且还是专人伺候,完全不用亲自动手,她几乎爱上龙
公主这个身分了。
撇开这里没有她心爱的养成游戏和猛男嘿咻片不谈,穿越到这里还真是到了
天堂。她是威风赫赫的公主,生活豪华奢侈,还有人服侍,想干嘛就干嘛,而且
不用写稿赚钱,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贵妇生活吗?
再说啦,凭她现在的财富和权势,包养一堆男宠,来个酒池肉林,不是轻而
易举的事吗?
「呵呵呵……」想到这个,朱芫芫忍不住淫笑了,口水又滴滴答答地在小嘴
里分泌。
一旁的冬儿看得直发毛,完全不敢出声,可、可是她有事要禀报,不能不开
口呀!
揪着十根手指头,犹豫良久,想到再不开口的下场,冬儿的心就紧缩。公主
不好惹,可另一个也不是她能得罪担待的主呀!
又踌躇一会,见公主仍是一副怪模怪样,想来她若不出声,公主依然不会注
意到她,咬了咬唇,冬儿豁出去了。
「公、公主,将军在书房等您,让您马上过去。」她大着胆子出声,可声音
却仍细若蚊蚋,而且小小颤抖。
事实上,将军在书房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而她也在公主旁边站很久了,可公
主就是一直无视她的存在。
像现在,她都出声了,可公主还是一样不理她,这下怎么办?公主再不过去
书房,将军一定会发火,将军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呀!
「公、公主!」没办法,冬儿只得加大音量。
「啊?」朱芫芫终于回神了。「干嘛?」
终于得到回应了,冬儿松口气,急忙道:「将、将军要您去书房……」
将军?什么将军?
朱芫芫眨眼,仍是悠哉地喝茶——这茶真不错,不像是茶叶泡成的,有着淡
淡的奶香味,喝下去带点甜,不腻人,含一口就口齿生津,嘴里泛着淡香。
啊……要是来个猛男亲口喂她喝就更好了……某人又不自觉的继续陷入男宠
梦里。
「脱脱龙——」
突地,一声怒吼响起,震荡翔龙殿。
噗!一听到这个可笑的名字,朱芫芫嘴里的茶又喷了。
谁?是谁?
哪个大胆的混蛋敢直呼龙公主的名字?她要把他剁成碎片!
***
棱角分明的轮廓极深,像是刀匠用心凿刻而出,不属于俊美的长相,可却很
性格、极有味道。最漂亮的是那双蓝色的眼睛,虽然此刻杀气腾腾,可却清澈的
像海洋上的天空,左耳戴着银色耳扣,鼻梁挺直,唇略宽,方正的下巴微陷,看
得出此人脾气并不好。
再往下——朱芫芫暗暗吹声口哨,口水不由得在嘴里分泌,喉咙微微滚动了
下。
黑色的衣襟半敞,隐约可见养眼的古铜色胸肌,两条手臂上隆起漂亮的肌肉,
右手臂上套着一个银色臂环,刚好卡在鼓起的肌理上,让她好想摸一把,看着是
不是真如眼睛所见的那么结实。
目光再往下,男人极高,魁梧壮硕的个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照她估计应超
过一九0,站立的两腿粗壮精实,就像大树一样。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某部位,
身材这么棒,又长得这么高大,想必那里的尺寸也很可观——朱小姐的脑中自动
幻想起火辣辣的嘿咻画面。
老天,这简直就是她梦想中的完美猛男,这根本就是维纳斯亲手创造出来造
福女性的。
噢——她不想把他剁成碎片,她想把他当成巧克力碎片一口一口吞下肚。
朱芫芫好兴奋、好激动,一双美眸闪着璀璨火花,要不是还有一丝女性的矜
持和残存的理智,她早已扑上去,用龙公主的蛮力直接把男人一拳打昏抱上床了。
噢,想到自己的手触碰着那身黝黑发亮的肌肤,爱抚过那两块硕大的胸肌…
…嗷呜!光是想像,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嗷嗷叫,搞不好撕开他的衣服还会看到迷
人的六块……不,照这种「麻索」来看,应该有八块腹肌——朱芫芫兴奋得颤抖
了。
傅尔赫瞪着脱脱龙,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这蠢公主看他的眼神很饥渴,好
像饿了很久的猛虎终于等到可口的小羊一样,恨不得将肥嫩嫩的小羊吞吃入腹—
—而他似乎就是那只即将被吃掉的小小羊儿。
这个想法让他皱眉,锐利的眸光直射向前面的女人,昨晚在王威的支支吾吾
的说明下,他已经了解整个情形。
蠢公主受伤失忆了,受伤过程极其可笑,被人抱住大腿然后从阶梯摔下去,
最后还被自己的关公大刀砸到后脑。
以脱脱龙心高气傲的个性,这绝对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可没想到她竟
然失忆了。
据太医的说法,可能是后脑受到强烈撞击导致头部淤血,因而造成失忆的状
况,也许等淤血散开,记忆就会回复,但何时能恢复,太医也不敢确定。这是王
威转述给他听的,其中还吞吞吐吐的说公主自从失忆后,个性就变得很奇怪。
这蠢公主有正常过吗?傅尔赫嗤笑,哪个公主会力大如牛,还亲自训练一批
海盗,天天出海去抢劫的?
傅尔赫只觉得蠢公主没事来个失忆,不知是在玩什么把戏,可不管是什么,
他都没空陪她玩。
一早,他就让人请公主到书房,可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却连半个人影也没见
到,等得他耐性尽失,火气渐升。
傅尔赫的耐性向来不好——尤其是对一个让人厌恶的蠢公主,他也不想再浪
费时间,干脆亲自到翔龙殿,会一会这个「失忆」的公主。
「退下。」傅尔赫摆摆手,命冬儿离开,一双眼仍盯着龙公主,而龙公主也
直勾勾地望着他。
傅尔赫皱紧浓眉,脱脱龙的眼神直让他感到不舒服。
猛男叫冬儿退下耶,孤男寡女的,他想干嘛?朱芫芫兴奋得狂颤,哦,不管
他要干嘛她都愿意配合!
「听说公主失忆了?」原本他对失忆这事半信半疑,可现在看到龙公主却让
他有点相信了。
先不提她奇怪的眼神,至少她是正眼看他,这就让傅尔赫觉得很神奇。脱脱
龙向来自视甚高,对于比她低下的人,她是不屑理会的,而他这个将军虽然位高
权重,还是她名义上的舅舅,她对他却也是不屑一顾。
龙公主从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倒也不会太过放肆地与他作对,她清楚明白与
他闹翻不会有什么好处。
「老天,连声音也好听。」朱芫芫捧颊,有种被电到的感觉。那不是很柔很
有磁性的嗓音,有点低,有点硬,像大提琴的最低弦,刚好是她最爱的音色。
「什么?」虽然她说得很小声,傅尔赫还是听见了,他瞪着龙公主,怀疑自
己听错了。这蠢公主不会真的撞坏脑子了吧?
「脱脱龙,你在搞什么把戏?」她是真失忆还是在想什么主意玩他,傅尔赫
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
那个蠢名字总算让朱芫芫稍微恢复理智,她轻咳一声,勉强收回花痴样,再
自然地摆出天真无辜的表情。
「什么把戏?你是谁呀?叫什么名字?」问到最后一句时,她的眼睛又忍不
住闪闪发光。陕陕决,她好想知道猛男的名字。
傅尔赫却觉得自己起了恶寒,他确定脱脱龙是真的失忆了,她再装也装不出
这副模样,可只是失忆而已,怎会差这么多?
他不由得想到王威说的——公主每每看到他或其他守卫,都像饿犬看到肉一
样。这个形容还真是客气了,此刻脱脱龙看他的眼神可不只是看到肉,简直就像
是已经咬在嘴里的骨头了。
傅尔赫觉得头痛了,失忆前的龙公主是嚣张自大到惹人厌,失忆后的她似乎
更无脑,在这种关键时刻,这蠢公主还来这一出,不是摆明找麻烦吗?
该死,他再次后悔答应龙妃和义父了。辅佐龙公主登上皇位?哈,在飞龙半
岛辅佐她的这几年,他只想掐死她,而现在,他不是想掐死她,而是想掐死自己,
瞧他给自己找的什么麻烦。
傅尔赫闭了闭眼,压下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话迸出齿缝。「脱脱龙,
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至少,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分吧?」
朱芫芫再蠢也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在生气,而且似乎是对她生气,虽然不懂
原因,不过她还是很识相的收起小白样,正襟危坐。
「知道,起云国的三公主嘛。」对厚,她是公主耶,怕他干嘛?「喂,你是
谁呀?敢这么对本公主说话?」抬起下巴,她端起嚣张的气焰。
很好,有他认识的公主模样了,看来就算失忆,那骨子里的跋扈仍在——以
前他是对龙公主的高傲姿态感到厌恶,可现在倒觉得欣慰了。
「我叫傅尔赫,是起云国的大将军,受龙妃和我义父——也就是你祖父所托,
在你统管飞龙半岛时从旁辅佐你,并助你登上皇位。」
「义父?祖父?」朱芫芫眨眨眼,惊呼道:「那你不就是我舅舅?」喔哦,
来个禁忌恋一定很销魂,某人心荡神驰了。
敢情这蠢公主只听到这个重点吗?
傅尔赫觉得额角的青筋在跳动,这个失忆的脱脱龙比失忆前更加挑战他的耐
性。
「总而言之,我以下说的话是重点,你最好给我认真听,而且一句都不准泄
漏出去。」说到最后,他几乎是压抑的低吼了。
「哦。」朱芫芫很识时务,双手放在膝上,像个小学生乖乖听话。
「前些日子皇上决定退位,遵照传统,他准备在正气殿用乾坤仪选出下任皇
帝,可乾坤仪却出问题爆炸了,皇上也因此驾崩了。」他停顿,等着脱脱龙的反
应。
朱芫芫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还是不懂重点在哪,皇上驾崩关她屁事……
哦,皇帝!
她立即伤心地捂嘴,小脸皱成一团,「呜啊!父皇您死得好惨啊啊啊……」
眼泪挤不出来啊啊啊啊——
「够了,闭嘴。」她演得下去,傅尔赫却看不下去了,这么粗糙的哭法,连
去给人哭墓都不够格。
不用假哭让朱芫芫也松了口气,伸手抹去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她再恢复小学
生坐姿。
傅尔赫也不想再理她,直接把情形说清楚。
「我和凤皇子及闻人长命协议好了,将皇帝驾崩的事隐瞒住,这段时日暂且
将皇帝的尸体藏在皇宫深处的地窖里,所以皇帝已经驾崩这事你绝对不能说出去。」
他强调。
「放心,我的嘴会像上了拉链一样紧。」朱芫芫伸手在嘴上做出关上拉链的
动作。
拉链是什么?傅尔赫听了一愣,却不想追究,续道:「闻人长命会派人到正
气殿修理乾坤仪……」
「等等,我有疑问。」朱芫芫好学地举手发问,在傅尔赫的瞪视下无辜地眨
眼。「闻人长命是谁?」
傅尔赫暗暗深呼吸。「闻人长命是二公主的太傅……」他没耐心再跟脱脱龙
说明了,直接作出结论,「总之,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你最好给我安分
点,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我不想对付凤皇子和闻人那奸臣外,还得费心来应付你!」
他瞪着她,蓝眼凌厉如剑,一字一句地朝她道:「脱脱龙,你要想登上皇位,
不想被凤皇子踩着玩,就最好给我乖一点!」语毕,不想再跟龙公主多废话,他
转身离开,离去前,还不忘恭敬行礼,丢下一句:「微臣告退。」
朱芫芫唇微张,怔怔地看着傅尔赫离开,迟疑三秒后,声音才缓缓从小嘴里
吐出:「所以……重点到底是啥?」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第三章
虽然听不懂猛男说的重点,不过没关系,至少她懂言情公式。
拼拼凑凑下,再自己推演一番,同时对照言情小说的惯用公式,朱芫芫明白
了——她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跟猛男谈情说爱滚被单生出爱的结晶!
这个未来真是太美好了,穿到这个世界真的太赞了,这里果然是她的天堂。
虽然少了养眼的猛男A片,但她却可以亲自上阵,亲身体验猛男的美好滋味,想
到可以碰到那雄壮的胸肌,指尖画过巧克力色的乳头……噢噢噢,朱芫芫半夜咬
着棉被,作梦都会笑了。
傅尔赫,就是你了!
你就是我穿到这世界里的甜蜜果实,若你是亚当,我愿意成为你的肋骨,当
你的夏娃,我就是为你穿越而来的,你就乖乖的,等着被我吃掉吧。
「噗哈咳咳咳……」花痴发太大,忘了自己正在享用下午茶,朱芫芫不小心
被嘴里的芙蓉豆腐噎到,还好豆腐很嫩很滑,她急忙灌口茶就吞下去了。
「公、公主,您还好吧?」站在一旁的冬儿小声询问,想上前帮主子拍背又
不敢,只得紧张地站在原地。
公主的性情本就难测,失忆后又变得更奇怪,而自从将军回城后,公主的情
绪就更加不稳了。
常常突然就自个儿嘿嘿直笑,脸上的表情很、很……邪恶,当然这是好听点
的说法,太大逆不道的话冬儿是不敢想的。
而且公主的食欲变得非常好,一天除了三餐外,下午还会要求来个点心,说
这是下午茶时间。
下午茶是什么?冬儿根本不懂,反正公主想吃她就准备妥当,就怕公主有一
丝不悦,因此有时明明很晚了,公主却还会要求弄个夜宵什么的,她也都照办无
误。
她只是个小小宫女,即使主子再奇怪,只要主子下达命令,她都不敢违逆,
可、可是现下她为难了。
「没事。」朱芫芫拿起手巾抹抹嘴,继续进攻下一道糕点,「冬儿,我刚的
问题你还没回答,快把你知道的将军八卦告诉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所以这几天她很乖,很听傅尔赫的话,乖乖的待在宫里,哪里也没去。再说,她
目前最有兴趣的人是他,出去干嘛?她现在的目标只有——攻占他,扑倒他,吃
掉他。
趁着养伤之余,她很拚命的探听有关傅尔赫的事,结果几天下来,她知道的
也只是很表面的消息。
一开始她以为傅尔赫姓傅名尔赫,后来才知道不是,他没有姓,傅尔赫就是
他的名字。
然后又知道他十岁时被龙家主事者——也就是龙公主的外祖父收为义子,年
纪轻轻就在龙家占有极高的地位,在海盗里头也是个赫赫有名的狠角色。
十七岁时,他离开龙家,加入起云国的军队,一开始只是个小兵,却在一次
战役里独自冲锋陷阵拿下敌军主将的脑袋,从此声名大噪,连连升职,短短四年
内就成了将军,而且为起云国打赢无数战役,开疆辟土,被玄武帝封为猛虎将军,
是起云国第一大将军。
至于他离开龙家的原因就不清楚了,不过朱芫芫猜想,有可能是受龙公主的
外祖父所托,要他先在起云国朝中占有一席之地,以后好帮助龙公主。
重点来啦,当她好奇地探问傅尔赫怎么有双蓝眼珠,而且轮廓也比别人深,
身形也比别人高大……话还没问完,她就发现众人的表情很奇怪,然后全都藉口
闪人,让她觉得其中一定有鬼,可不管她怎么问,都没人敢告诉她。这时,她就
想到身边的冬儿了,这丫头胆子小,吓吓她,一定会乖乖吐出她知道的一切。
「公、公主,奴、奴婢……」冬儿踌躇地咬唇,不知该怎么办。虽然这事在
起云国不是秘密,可谁敢在将军身后碎嘴呀,被将军知道可是要命的。
「嗯?」朱芫芫一眼横过去,美眸威胁地眯起。「你敢不听本宫的话?不怕
本宫摘下你的脑袋吗?」
「公主饶命!」冬儿吓得跪地求饶,娇小的身体不断颤抖。「奴婢不敢,公
主饶命……」
朱芫芫吐吐舌,见自己把冬儿吓成这样,不禁有些心虚,不过为了达到目的
……冬儿,就委屈你了。
抬起头,她摆出龙公主盛气凌人的模样,「想要保住你的宝贝脑袋,就乖乖
听话。」
「奴、奴婢……」冬儿还是犹豫,可看到主子的瞪视,她瑟缩了下,不敢再
违抗,「是,奴婢听命。」
「很好。」朱芫芫满意了,要冬儿站起来,亲自倒杯茶给她。「来,喝口茶,
压压惊。」
看到公主竟亲手为她斟茶,冬儿吓到了,手怎么也不敢伸出去。
「喝呀。」她亲手倒的还敢不喝。
「是!」冬儿不敢再迟疑,赶紧端起金色茶杯,「谢谢公主赏赐。」然后小
心翼翼地喝一口。
「乖,别怕。」手支着左颊,朱芫芫笑咪咪的,用哄小孩的语气道:「快把
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吞下茶水,明明是极致的茶品,是她这辈子都喝不到的,冬儿却
完全喝不出甘甜,只觉得满嘴苦,可是在主子的视线下,她也不敢再踟蹰,小声
道:「其实这事起云国的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敢多嘴,详细的细节奴婢也不清楚,
只大略知晓将军是某个皇亲和蛮族女子所生,也因为这样,将军的眼睛和五官才
会和起云国人不同……」
「就这样?」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知道现在的公主不懂原因,冬儿慢慢解释道:「公主失忆了才不知道,贵族
皇亲们极重视血统,而且偏远蛮族向来被起云国国民排斥,因此将军的血统在朝
廷上被传得极难听,其实不只是皇亲国戚,就连平民百姓对蛮族混血也是极轻视
的。」
这样朱芫芫就懂了,讲白点就是天龙人对贱民的歧视。
「照你这么说,那失忆前的我不就对傅尔赫极不屑?」照龙公主傲慢的个性,
这不是不可能的。
冬儿轻轻点头,其实公主素来骄横,不只对将军,连对他们这些奴仆也是不
屑一顾的,至少以前公主可没对她说过这么多话。
这么一想,公主失忆后虽然个性更加阴晴难测,可倒也不像以前一生气就拿
他们泄愤,不过虽然没受皮肉之苦,可公主这种反覆不定的心性却让冬儿觉得更
难挨。
「那傅尔赫不就很讨厌我?」朱芫芫受伤地睁圆眼。
「这……」冬儿不知该怎么回答,将军和公主素来水火不容,这是人人皆知
的事呀。
看冬儿的表情,朱芫芫就知道答案了,再加上傅尔赫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
…唉,看来这个龙公主的人缘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冬儿,以前的我很难相处吧?」她很是感叹,瞧这半个月来冬儿服侍她的
态度就知道了,像只小兔子,动不动就下跪发抖的。看,才这么一句,冬儿就又
跪下了。
「公主,奴婢不敢这么想。」冬儿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起来,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这么紧张做什么?
玩笑?冬儿怯怯地抬头,眼睛都红了,里头还悬着害怕的水珠。真的,现在
的公主感觉更难伺候了。
朱芫芫摸摸鼻子,有种欺负小女生的感觉,不过这不能怪她呀,是冬儿的胆
子太小了。
白目地将错归在冬儿身上,虽然有稍稍忏悔了下,可下一秒,美眸骨碌碌地
轻转,心头的内疚立即消失,美艳的脸笑得极甜,连声音也甜腻腻的。
「冬儿,将军现在在哪?」
「将军在武场操兵……」话还没说完,冬儿立即噤声,毫不意外看到主子的
眼睛亮了起来。
「操兵呀。」朱芫芫脑中立即浮现一大片半裸的强健体魄,多迷人、多养眼
的画面呀!
「冬儿,帮我梳妆换衣服。」脱掉脱掉,某人心花怒放的哼歌了。
这么壮观的画面怎能不亲自去看呢?
***
数大就是美,徐志摩说的没错,朱芫芫现在就深深体悟到这种美。
艳阳下,数百名壮男站立,他们裸着上半身,汗水流淌,站着马步,手臂同
时举起,再齐往前推,同时发出响亮的呼喝声,那向上鼓起的肌肉结实有力,黝
黑的肤色在汗水下几乎是闪闪发亮。
最耀眼的是站在前方的男人,他的身形比所有男人都高大壮硕,硬邦邦的八
块腹肌让朱芫芫眼睛发亮,尤其当她看到晶莹的汗水从硕大的胸肌往下腹滴落时
——噢,她愿意亲自用舌头去接住那滴汗水。
傅尔赫握紧手上的战戟,很忍耐地闭了闭眼,就算不想理会某个蠢公主,可
她露骨的视线却让他连起寒意,想忽视也难。
事实上,她一出现在武场时他就知道了,那么浩大的人马,摆明在通知众人
迎接她的光临。
八名宫女随侍在后,她知道自己的美,天蓝色的华裳衬出她的尊贵,一头长
发束成马尾,头戴双龙银饰,额间的蓝宝石让她看起更是不可一世,略宽的衣领
露出肩背及锁骨,足蹬绑带的蓝绒蛮靴,身后的裙摆曳地,即使失忆,那副尊贵
骄傲的姿态仍是不变。
她的美丽有目共睹,一出现,就让他的兵魂不守舍了。
傅尔赫在心里冷哼,蠢公主的美貌对他不起影响,可军心已因她的出现而躁
动,这些兵将已无心练习,再操练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他将手中的战戟往地上
轻击,众兵士立即停下动作,规矩站立。
傅尔赫粗鲁地将战戟丢给站在一旁的副将,王威慌忙接住,在傅尔赫的冷视
下讪讪一笑。
很好,看来他这个副将也需要好好锻练一下。
不过现在先处理蠢公主。原本他还想,失忆后的她倒是挺听话的,这些天都
乖乖待在宫里没出去惹麻烦,也不像之前那样三不五时跟他作对,他才正感到清
心,她却出现了,而且还这么大的阵仗,她想干嘛?
傅尔赫冷眼看过去,朱芫芫见他终于注意到她了,立即绽出笑容,喜孜孜地
走向他。
「傅尔赫。」她才一靠近,就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气,还有那近在眼前的
强健体魄……朱芫芫好想伸手摸。
啊,这胸肌真硬,摸起来的感觉比她想像中还要好——没错,她情不自禁出
手了。
全部的人顿时错愕,被摸的傅尔赫也愣了下。
「脱——」他下意识要吼出蠢公主的名字,及时想起这是在武场,在众人面
前,他还是要遵守臣子的礼仪。深吸口气,他几乎是咬牙道:「公主,你的手…
…请拿开。」
「啊?」朱芫芫眨眨眼,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出手了,她恋恋不舍地缩回手,
美眸很是无辜。「我只是看你这里有些脏,帮你擦掉。」真可惜,不能再摸久一
点。
鬼才信她的话,傅尔赫没错过她眼里的遗憾,眉头不禁微拢。这脱脱龙是怎
么回事?失忆后性情大变,脾性跟以前完全不同,让他几乎要以为是别人假扮她
了。
假扮……这有可能吗?
「公主来武场有何事?」傅尔赫问道,蓝眸直盯着眼前的龙公主。之前是不
想理她,加上皇帝驾崩和协议的事,让他在这些天忙着布划往后的行动,至于脱
脱龙,他什么都不要求,只要她别再给他惹任何麻烦就行了。
可现下……他终于觉得可疑,加上方才脑海闪过的念头,让他心中升起一丝
不确定。
「没呀,我只是来看看。」她垂涎地扫视过武场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傅尔
赫身上,唇瓣满足地扬起。怎么看还是她的傅尔赫身材最赞。
傅尔赫将她的模样全收进眼里,眉头拢得更紧。眼前的女人怎么看都不像脱
脱龙,她真的是失忆吗?一有了怀疑,傅尔赫就愈觉得可疑,蓝眸微闪,他决定
试探一下失忆的龙公主。「只看不会无聊吗?公主要不要下场玩玩?」
「啊?」朱芫芫一愣,下意识拒绝。「不……」
傅尔赫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浓眉微挑。「怎么了?这不是公主您最爱的活
动吗?每次到练武场,您不是都要找人比试一番吗?」比试个鬼,她又不是龙公
主。
朱芫芫额头冒汗,急忙找藉口。「我伤还没……」
「这次就让微臣亲自跟公主比武吧。」傅尔赫走到武场中间,所有士兵全数
退开,整齐地站在四周。
「来人,将公主的关公刀拿来。」傅尔赫张口命令。
啥?
朱芫芫愣在当场,看着一名兵士拿来熟悉的关公刀,傅尔赫伸手接过。
「公主,接住。」沉重的关公大刀轻易地被他丢出。
「哇!」怕被关公刀打到头,朱芫芫赶紧往后跳。开玩笑,这把关公刀可是
凶器耶,龙公主被打到就归西了耶。
当一声,关公刀掉在地上,所有人全怔住,齐看向龙公主。
公主力大无穷,武艺又高强,从空中接下关公刀对她来说是小事呀,怎么这
次却害怕得闪开?
呃……众人的视线让朱芫芫冷汗涔涔,尤其是傅尔赫凌厉的目光,感觉像是
看透一切似的。
她不禁心虚,下意识想躲开傅尔赫的视线,可真的躲开她就完了。不行,这
时候她的气势绝对不能输!挺直背脊,朱芫芫努力保持神情自若,明明心脏吓得
快跳出来,她仍是笑得自然。
「本宫脑后的伤还没好,将军又突然丢来关公刀,吓了我一跳。」她拍拍胸
口,娇嗔地瞪了傅尔赫一眼。
傅尔赫脸色不变,只是看着她,神情难测。
朱芫芫也不在意,她弯身捡起关公刀,沉重的关公刀被她轻易拿起,握着冰
凉的刀柄,手腕轻松地左右转动,关公刀在她手上轻如匕首,她轻轻一抛,关公
刀往上飞了几公分,再被她伸手接住。
「这把关公刀是本宫的惯用武器吗?」她状似天真地问着傅尔赫,有点苦恼
她蹙眉。「将军,你知道本宫失忆了,你说什么比武的事我也没印象,是不是真
的武艺高强,本宫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傅尔赫……你的举动怎么让我觉得你是在
质疑本宫是不是龙公主本人?」
她沉下语气,脸上的笑也收起,美眸傲然冷视。
突来的变化让傅尔赫微怔,在龙公主的注视下,他恭敬垂首,不卑不亢地应
道:「微臣不敢。」
「真的不敢吗?」朱芫芫挑眉,语气里的施压很明显。
傅尔赫冷下脸,他确实想太多了,能将如此沉重的关公大刀轻松地拿在手上
耍弄,又流露出这等蛮横气势,确实是脱脱龙没错,看来她是真的失忆,而不是
有人假扮。
这是他的失误,又是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认错。傅尔赫单膝跪下。「是微
臣逾矩,请公主降罪。」
朱芫芫走向他,在离他一步的距离时停下,眼眸轻扫四周,见众人都急忙垂
眸,她才满意地将目光落在傅尔赫身上。
「本宫知道失忆让我的个性变得跟以前不一样,将军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宫还得感谢将军的忠心,因此这次就算了,不过……」她伸出食指勾起傅尔赫
的下颚,弯下身,小脸靠近他。
「将军,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知道吗?」指尖轻浮地扫过方正的下巴,朱
芫芫看到蓝眸里闪过一丝火光。
喔哦,亲亲生气了,要懂得适可而止。
挺起身子,她笑开脸,又恢复可亲的模样。「继续操兵吧,本宫回翔龙殿了。」
语毕,转身,退场。
呜,她要回房吃甜点压压惊,太可怕了。
傅尔赫站起身,看着龙公主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俊庞阴沉沉的,让人
望之心惊。
「将、将军……」王威大着胆子开口。
「全军听令。」傅尔赫开口。
「是!」众军应声。
「全部绕着城墙外围跑一百圈,限时一个时辰,没跑完全程的人禁止用晚膳!」
王威怔愣,这是在拿他们出气吗?「将军……」
「公主一来,你们就心浮气躁,这样打什么仗?王副将也是,跟着士兵一起
跑。」
听到傅尔赫的话,王威不禁苦着脸,低声想讨饶。「将……」
傅尔赫冷眼横过去。
王威不敢再开口,立即转身朝众兵道:「全军跟着我,成五大队,往城门口
出发。」
「是!」
数百名士兵训练有素,成队型,往城门口跑去。
傅尔赫冷着脸,独自站在练武场。让他们操一下,看他们下次还会不会来个
女人就军心浮动。
至于那个女人……下巴仿佛还留着她指尖画过的骚动,就像在逗一只小狗似
的。
蓝眸泛起一抹冰冷,傅尔赫抿紧唇,下颚紧绷。
这个失忆后的脱脱龙……有意思,彻底引起他的兴趣了。
***
失忆前的龙公主骋凶骋势,爱逞凶斗狠,而且狂妄自大,完全是唯我独尊的
跋巵个性。
她对低下的人皆看不起,总是用睥睨的眼神看人,可这样的龙公主对傅尔赫
来说却极好掌控。
他将龙公主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对他来说,龙公主是个只会使用蛮力的无
脑女人,他不把她放在眼里,纯粹是为了报答义父的恩情,才忍耐地待在她身旁。
他厌恶龙公主,而脱脱龙则是轻视他,因为他的混血身分在贵族眼里比贱民
还不如,何况又是高高在上的龙公主,在她眼中恐怕连虫子都比他高等。
他知道那些自视甚高的贵族王孙在背后是怎么说他的,却又畏于他的权势,
对他阿谀奉承。面对那些虚伪的嘴脸,傅尔赫只觉得可笑,若不是因为义父的要
求,他根本不会到起云国当这劳什子将军。
傅尔赫冷着脸,他对起云国的皇亲国戚只有厌恨。
他是蛮族混血没错,他的母亲只是一群皇族统袴子弟打赌下的玩物,一个纯
朴的女人以为男人是真的爱她,没想到一切只是一场游戏,只是几名贵族少爷到
远地游玩,无聊时打的一个赌。
母亲傻傻的上当,最后却被耻笑抛弃,未婚怀孕的她也被族人排斥,保守的
族规根本不容她的存在,她只得躲到村里深处,独自生下他,抚养他。
她希望他能安泰、平安,为他取了一个吉祥的名字,可混血的五宫让他所到
之处都被排挤。
被丢石子、辱骂是平常之事,他的肚皮几乎天天是空的,啃野草树皮果腹是
正常的事情。
那个可怜的女人总是抱着他哭说对不起,可是却无能改变一切,直到他八岁
时,她终于一病不起。
他草草埋了母亲,也不想待在排斥他的村子,独自一人离开,异样的长相让
他到哪里都被鄙视厌恶,他也无所谓,偷抢、乞讨,他靠自己养活自己。
直到十岁时,他偷了龙老的钱袋却被抓住,他原以为会招来一顿恶打,没想
到龙老却收养他,认他为子。
龙老将他视若亲子,毫不藏私的将一切教导给他。龙老曾对他说过,出身不
代表什么,重要的是他想成为怎样的人。
义父疼他却也对他严厉,对他来说,义父如师如父,他尊重义父,因此当义
父问他愿不愿意到起云国时,他立即点头。
义父要他掌控起云国一方权势,等龙公主长大成年后在她身边辅弼,助她登
上皇位。既然这是义父的希望,他不会拒绝,因此即使脱脱龙再惹人厌,他都会
忍耐。
所幸蠢公主再蠢还有一点脑子,没有拒绝他的辅佐,即使不屑他,最多就是
对他视而不见,不然就是故意找个麻烦与他作对。
她最常做的就是到武场给他下马威,知道在众人面前他不会忤逆她,让她可
以大耍公主的威风。
哼,即使失忆,做的事也一样。
想到今日在武场的事,传尔赫冷冷扯唇,可过一会,浓眉却蹙起。他想着脱
脱龙今日的举动,会怀疑龙公主的身分就是她的行为太过奇怪,可到后面她却又
恢复本来的狂妄。
这一点也不像龙公主会做的事。他之所以觉得脱脱龙很好捉摸,就是她的想
法与作法都是一直线的。
除了抢劫时有脑外,龙公主的思考与行为都很简单,而且只会摆出不可一世
的模样。
像是对人笑,或者拍胸口娇嗔,还有什么「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种
话根本不是脱脱龙会说的。
她今天的言行举止都太奇怪了,可又确定是龙公主没错——毕竟那身蛮力可
不是寻常女人有的。
失忆真会让人改变这么大吗?
傅尔赫存疑,手指轻点桌面。他思索着,这可是他头一次在龙公主身上花这
么多心思。
「啊嘎——」突来一声清亮的鹰鸣。
「哇啊啊——救命啊——」然后是凄惨的呼叫声。
傅尔赫抬头望向窗外,就看到一个人抱着头狼狈地逃窜,他挑了挑眉,瞪着
那抹黑影。
脱脱龙,她在干嘛?
第四章
下午的惊吓让朱芫芫压力倍增,虽然被她弧过去——想到这,连她自己都
佩服起自己了,写了那么多本小说,掰了那么多骗人的甜言蜜语,她果然不是白
混的。
想阴她?哼哼,傅尔赫还差得远呢。
胜利的滋味很甜美,只是胜利的优越感过后,她的心就开始忐忑不安了,这
次是好运被她呼咙过,可她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的呀,加上那个傅尔赫感觉上
就很难搞。
怎么会这样呢?人家不是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像H- Game里的猛
男就都是精虫上脑型的,可这个傅尔赫却不是简单的人物……想起那双太过锐利
的蓝眼珠,朱芫芫不禁抖了抖。
虽然对傅尔赫很垂涎,可他似乎不好惹呢。
一整个下午,朱芫芫的心思很纠结、很闷、很烦。一有压力她就想吃,然后
她的嘴巴就没停过,吃饱了,血糖上升,她就想睡了,没用晚膳她就抱着香香的
被子睡着了。
然后半夜,她被饿醒了。抱着空空的肚皮坐起身,套上软靴,她很自然地喊:
「冬儿,我肚子饿了。」咕噜噜,肚子发出响亮的空鸣。
怪的是,平时一听到她叫唤就会马上出现的冬儿,这回却没任何反应。
「冬儿?」她起身走出门,却没看到冬儿睡在外室。
人咧?
她不喜欢太多人围在身边,所以只让冬儿随侍在侧,晚上也只留她一人伺候,
可现下冬儿不见了。
「冬儿?」朱芫芫走出寝宫,左右看看,没人。
抓了抓头皮,她披头散发的,只穿着飘逸的白色睡衣,晚上褪去热气,微风
轻拂,裸露的肩膀立即起了小小的疙瘩。
朱芫芫缩了缩肩,摩挲一下手臂,懒得再走回房搭件外衫,加上肚子饿得难
受,她向来耐不住饿,皱了皱眉,干脆走出翔龙殿,决定自己到膳房觅食。
虽然是深夜,宫里仍旧明亮,光华。
一颗颗的夜明珠置于圆柱上方,流转着灿亮。
朱芫芫打个呵欠,脚步胡乱走着,竟神奇的没碰到半个巡夜的守卫,然后…
…她恍然想起一件事,她不知道膳房在哪。
平时饿了她都是叫冬儿,然后冬儿就会奉上一堆食物,她根本不用亲自找,
只要动嘴就行了。
「这是哪里?」刚睡醒的脑子还有点迷糊,她左右看看,觉得周围环境很陌
生,而且居然没半个人。
是怎样?人家电视里的宫廷到处都是巡逻的守卫,走到哪都是人,怎么她就
过不到半个?
朱芫芫不知道这是傅尔赫立下的规矩,亥时过后,除非有通行令,否则不许
有人在宫里随意走动。
四周当然有看守的护卫,不过都藏在暗处盯梢,这些藏在隐密处的暗卫当然
有看到龙公主的踪影,只是没人出声。
「喂,有没有人呀!」朱芫芫喊着,可都没人回应,躲在暗处的护卫面面相
觑,也不知道要不要出声。
这么晚,公主不待在翔龙殿,出来干嘛?
「喂!」朱芫芫边走边喊,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是怎样啦?怎么没有半
个人?她不禁有点发毛了。
「有没有人呀……」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小,还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环
顾四周,跨进一道拱门。拱门后,是一处雅致的宫院,绿竹林立,随着风声发出
沙沙声。
老天,这声音让朱芫芫更毛。该不会突然冒出个……
「嘎——」突如其来一声尖锐的呜叫,把朱芫芫吓得跳起来,就看到一道白
影快速朝她俯冲。
什么什么?是什么啦?
「哇——」她抱头蹲身,闪过攻击,谁知对方却不放过她,盘旋一圈,又朝
她飞来。
「好痛!走开走开啦——」朱芫芫抱头鼠窜,胡乱地往前跑,一手抱着头,
一手高举乱挥。
「走开啊——哇啊啊——救命啊啊——」最后一声叫得很凄厉,她慌不择路
地跑,没注意到前方有个大池塘,结果一脚踩空,扑通跌进池塘里。
看到猎物消失,白影飞掠过水面,在池塘上面来回盘旋。
「呸咳咳……」朱芫芫狼狈地冒出水面,嘴巴喝进脏水,连鼻子也呛到,让
她咳得眼泪鼻涕乱飞。
拨开覆在脸上的头发,她浑身湿淋淋的,还喝了不少水,嘴里的泥巴味让她
觉得超恶心。
谁知道空中的白影一见到她出现,又发出鸣声,迅速朝她飞去。
朱芫芫吓得尖叫,赶紧抱住头。
「不要呀——」
就在白影要碰到她时,突来一声响亮的哨声,朱芫芫只感觉一道阴影飞过头
顶,她不禁瑟缩了下。
然后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妖魔鬼怪走了吗?
「你来我这里做什么?」熟悉的低嗓从前方响起,朱芫芫慢慢睁开紧闭的双
眼,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
傅尔赫站在池塘边,冷冷地看着她,蓝眸转着深沉的微光。
虽然厌恶龙公主,他却也承认龙公主确实长得美,只是以往他从不放在眼里,
现下……却觉得她不太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脱脱龙这副模样。湿漉的长发披散,脸上还沾着污泥,她
没穿亵衣,身上仅套着一袭睡衣,薄薄的蝉纱之后是白色的素衫,平时这样的穿
着并不会露出任何春光,可是她现下浑身湿透,白色的薄衫被水气浸透后,几乎
变成透明的,紧紧地贴着娇胴。
这样的她很狼狈,悄悄睁开的美眸犹残存着惧意,那总是不可一世的模样褪
去,却让她看来有点楚楚可怜。
「傅、傅尔赫。」终于看到人了,朱芫芫又惊又喜,一双眼眸水汪汪的,神
情委屈得紧。「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被鬼……」眼角瞄到傅尔赫肩上的白影,她一
愣,傻傻地瞪着他的肩。宽阔的右肩上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猎鹰,金黄色的眼睛
锐利地直盯着她,上勾的利嘴微张,像是在朝她示威。
朱芫芫颤抖地举起右手指着那只鸟,眼睛圆睁,声音发颤。
「鬼……」
「鬼?」傅尔赫转头看向肩上的白鹰,手指轻抚着白鹰的下巴,白鹰温驯地
眯了眯眼。「你是指白吗?」
白是他养的猎鹰,它是罕见的白子,一出生就被鹰群排斥,奄奄一息时被他
捡到,亲自饲养,白也只让他一人碰触。
之前脱脱龙看到白时还想拿弓箭射下它,还好白敏捷地闪过箭矢,他又及时
阻止,才保住白的性命。自此以后,白就对她没好感,不过却也知道龙公主不好
惹,所以不敢寻仇,加上他命令白离龙公主远一点,省得她兴致一来就拿箭射它,
没想到她今晚却闯入他住的黑腾宫,白应该是认出她,才故意攻击。
傅尔赫谴责地瞪了白鹰一眼,幸好脱脱龙失忆,一身武艺大概也忘了,才会
被白追得逃命。要是正常时的龙公主,白早没命了。
看着一人一鸟的亲昵模样,朱芫芫再蠢也明白攻击她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而是一只白目鸟。
「你叫它攻击我?」她怒瞪傅尔赫,气得全身发抖。
傅尔赫懒懒地瞄她一眼。
「我没那么无聊。」说完,他不想再理她,转身准备回房。
「喂,你要去哪?」见傅尔赫要丢下她一人,朱芫芫赶紧爬出池塘,拖着湿
答答的衣裙跟在他身后。「喂,傅尔赫——」
他的身材高大,一步可抵她三步,加上她刚刚跑得气喘吁吁,还被水呛到,
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偏偏前面的男人不理她,朱芫芫追了几步就怒了。
「你给我站住,不准走!」她停下脚步,两手擦腰朝他娇吼,见他仍旧不搭
理,她气得跺脚,拿出公主的架式。「站住!这是本公主的命令,傅尔赫你敢抗
命?」
傅尔赫终于停下脚步,一人一鸟齐转身,蓝眼闪过一抹微光。
她站在光亮处,湿漉漉的薄衫透着光,让他清楚看到诱人的胴体,粉嫩的乳
尖贴着蝉纱,悄悄挺立着。
朱芫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撩人,见他终于理她了,她得意地抬起
下巴,只是一阵风刚好吹过,她立即打个哆嗦。
「哈啾!」再一个喷嚏,让她方才的气势整个消失。
傅尔赫盯着她,蓝眸掠过一丝疑惑。那张脸明明是龙公主,可是感觉却不太
一样,至少他印象中的龙公主从不会露出这副模样。
感觉像个小女孩,有点娇气,有点刁蛮,却没有任何杀伤力。
朱芫芫吸吸鼻子,鼻水快流下来了,她伸手想抹去,一道阴影却蓦然笼罩住
她,她抬头,不知何时傅尔赫竟站在她身前。
「你……」正要开口,却见他突然脱下外衣,她吓了一跳。「做……」
话未出口,过大的外衫已披到她身上。
朱芫芫愣住,傻傻地看着他。
傅尔赫没开口,将衣衫盖在她身上后,就转身往前走。
朱芫芫抓着身上的外衫,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衣衫上还留有他的余温及一
丝淡淡的男人气息。
她好奇地将鼻子埋进衣衫,他的味道很干净,很男人,有点像海风的味道,
让她的心重重一跳。
咬着唇,她突然觉得脸有点红,心口怦怦怦地,像有颗小石子投入湖心似的,
荡开了圈圈涟漪。
瞅着前方的身影,朱芫芫拉紧身上的外衫,微咬的唇慢慢勾起,迈开脚步,
心头小鹿乱撞地跟了上去。
***
傅尔赫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脱下外衣,还亲自披在她身上,这
种温柔的举动根本不是他会做的。
不对,是根本不会对脱脱龙做。
可是看到她低垂着头,可怜兮兮地抱着双臂发抖,蝉纱近乎透明地贴在她身
上,饱满的双峰因她抱胸的动作而挤出勾人的线条……这样的她看起来太诱人又
太娇弱,于是他不知着了什么魔,等到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将外衫披在她
身上。
她讶然抬头,美眸圆睁,傻气的模样竟让他觉得可爱。
然后,他竟冲动了,腹下燃起熟悉的男人欲望,让他觉得十分羞恼。
他是疯了吗?竟对蠢公主产生欲望。
傅尔赫又惊又怒,其中惊吓的成分又大于怒火。他沉着脸,转身就走,勃起
的欲望让他的动作有点僵硬,还好有衣摆遮住,不然他就难堪了。
踏进寝宫,他粗鲁地为自己倒杯茶,大口灌下去,已冷掉的茶带着苦涩,却
丝毫压不住腹下的火。
「该死!」他低咒,用力将茶碗放下,一松手,茶碗立即成了碎片。
身后传来轻声低呼,傅尔赫转头,眼神凶猛。
朱芫芫吓了一跳,差点缩回身子。她睁着大眼,弯着身子,抬起小脑袋在门
口轻探,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几乎触到地面。
傅尔赫瞪着她,她却一脸天真无邪,只觉得那双蓝眼睛的色泽似乎比平常还
深邃,隐隐跳跃着火花。
他在生气呀,为什么?
朱芫芫不懂,却害怕被他的怒火扫到,所以她不敢进去,俗辣地窝在门口,
脚下的地面被她滴得一团湿。
不想理她,傅尔赫转身再拿个茶碗倒满,大口喝掉。
虽然没往后看,他仍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抹去嘴土的茶渍,他不耐烦地放
下茶碗,深吸口气,冷冷地开口。
「干什么?」堂堂一个公主,遮遮掩掩的站在门口干嘛?这可不是嚣张的龙
公主会做的事。
他在跟她说话吗?
废话,这里除了他和那只站在窗户边瞪她的白目鸟外,也没其他人。
朱芫芫在心里自问自答,觑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的怒火似乎是因她而起,
可是她又没惹他,明明是他的鸟先攻击她的!
她恶狠狠地瞪着站在窗户边的死鸟,察觉她的瞪视,白鹰朝她拍着翅膀,好
像准备飞向她再次发动攻击,吓得她差点往后跑。
谁知白鹰却收起羽翼,低下头用鸟嘴梳理着羽毛。
杠——死鸟!
朱芫芫气得直磨牙,却又拿白鹰没辙,只好忿忿地别过脸,告诉自己别跟只
畜生计较。
将目光移向傅尔赫,她犹豫了下,最后大着胆子走进去,不过只前进几步就
不敢动了,身后落着她走过的湿脚印。
傅尔赫听到她走路的声音,却迟迟没听到她的回话,他不耐烦地皱眉,有点
失控地低吼:「我问你来我这做什么?」
朱芫芫被他的怒火吓到,急忙开口,「我……」迷路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她的肚皮率先发出叫声。
傅尔赫讶异地回头。他有没有听错?
朱芫芫抱着肚子,有点窘地朝他瞠着美眸。
「我晚膳没吃。」她低低咕哝,语气习惯性地带着小女孩的撒娇。
傅尔赫瞪着她,像是在看着陌生人。
她披着他的外衫,过大的衣衫套在她身上,让她显得娇小,披散的长发仍滴
着水,右脸沾着污泥,小小的贝齿轻咬着唇,瞅着他的大眼像只小鹿似的,仿佛
还泛着水光。
这是龙公主吗?
脏污又狼狈,肚子会发出咕噜声,会用小鹿般的眼神望着人,还会委屈的说
她晚膳没吃?
只是失忆而已,真会让人性情大变吗?
傅尔赫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面对这样的龙公主,他却无法硬下心,等他发现
时,已经站在她面前,伸出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污渍。
「你的脸脏了。」他的语气甚至放柔了。
朱芫芫一愣,立即低头用手擦着脸颊,再抬头望向他。
「还有吗?」她的举止自然,没有任何防备。
傅尔赫不禁感到迷惑。他想着以前的龙公主,今天下午的她,以及现在的她
……不能否认,现在的龙公主讨喜多了。
至少,以前的龙公主不会允许出身低下的他这么靠近,而他也不屑接近她。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讨厌她了。
真奇怪,才一个晚上,他的感觉竟不同了。
「怎么了?」干嘛看着她不说话?朱芫芫侧首,不解地望着他。「喂,傅尔
赫,我的脸还脏吗?」
傅尔赫回过神,见她在意地一直伸手擦脸,不禁觉得好笑。
他抓住她的手。「别擦了,你的脸很干净。」
朱芫芫却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他握住,这才发现两人靠得很近,他强健的胸膛
近在眼前,她只要再走近一步,脸就能贴上去,尝尝小鸟依人的滋味。
她吞了吞口水,觉得血气上升。咕噜噜——更饿了。
朱芫芫痛苦地抱着肚子。不行,她好饿,就算美色近在眼前,她也提不起劲
蹂躏。
「傅尔赫,我好饿……」喂饱她,她再吃他好吗?
将她的所有表情都看进眼里,傅尔赫不禁失笑。这样的龙公主,他得承认,
他不讨厌。
「进来吧,我让人煮碗面过来。」她也得好好梳洗一下。幸好他的黑腾宫没
有守在暗处的护卫,不然龙公主的威严应该整个没了吧。
听到有面吃,朱芫芫的眼睛立刻发亮,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一般,紧跟在傅
尔赫身后。
这样的龙公主让他觉得很有趣。看来,她的失忆似乎不是坏事——傅尔赫头
一次这么觉得。
***
宫里最近起了骚动,公主失忆后不只脾性变得怪,而且和将军的感情还变好
了。
这话传出去,没人相信。
龙公主性情大变这有可能,反正龙公主本来就不正常,可是和猛虎将军的感
情变好?这怎么可能!
整个起云国里谁不知道公主和将军素来不和,对他冷嘲热讽是常有的事,像
半个月前在武场,龙公主不就当着众将士的面给将军难看?
还有人私下打赌,搞不好下次在武场,公主和将军就会直接打起来了,到时
候不知谁输谁赢,毕竟公主的神勇蛮力闻名各国,而将军则是战无不胜的猛虎将
军,两人真的打起来,这戏就好看了。
众人还在对武场的事津津乐道,怎知隔没几天,居然就变天了。
有人捺不住好奇心跑去问公主的随身侍女冬儿,到底公主和将军之间发生了
什么事?
偏偏冬儿却一问三不知,人人都当她是不敢说,毕竟冬儿的胆小在宫里也是
出名的。
这让冬儿在心中直喊冤枉呀,她是真的不知道呀!
明明当天下午公主还和将军对峙,擦出的火花吓得众人直发抖,可是到了晚
上,她却亲眼看到将军送公主回翔龙殿。
冬儿顿时傻眼。她只不过肚子疼去趟茅厕,回来时却发现公主不见了,当她
又急又慌,就看到公主回来了,而且身边还跟着将军。
最最吓人的是,公主身上还穿着将军的衣衫……当下,冬儿以为自己若不是
眼花了,就是在作梦。
因为她竟看到公主对将军笑,那娇羞可人的模样哪里像是蛮横的龙公主?
从那之后,公主就天天跟在将军身后,即使将军一脸不耐烦,公主却丝毫不
在意,仍是缠着将军。
就像现在——
一样是在武场,接受操练的八百壮士,赤裸着上半身,个个雄壮威武,挥出
的拳头虎虎生风。
只不过,他们的目光却飘忽不定,不断地移向右前方。
那里站着名震天下的龙公主,这次她没带着八名宫女,身边仅跟着冬儿一人,
一身绛紫色的龙纹劲装,宽领仍是露出纤肩及锁骨,短裙下的匀称双腿蹬着紫绒
小蛮靴。
她束着马尾,头戴双龙头饰,手拿关公大刀,很认真地在练武,马尾随着她
的动作甩扬,露出肩颈后的荆棘玫瑰。
傅尔赫则站在她身边,裸着上半身,结实的双臂环于胸前,一双蓝眸阴沉盯
着她。
他正在操兵,龙公主却突然冒出来,缠着他说想练武,叫他指导她。
他可以不理会的,只是正要开口拒绝,她却用一双盈满恳求的小鹿眼睛瞅着
他,面对那双眼,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然后,就演变成这情形了。
只是……傅尔赫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着牙迸出声音。
「公主,你在劈豆腐吗?」不是左就是右,真要切豆腐,这豆腐大概也烂了。
「我说过,手臂用力,手伸直,用手腕的巧劲,往前用力砍下去!」这么简单她
怎么听不懂!
「啊?」朱芫芫朝他瞅着一双眼。
傅尔赫受不了了,干脆亲自动手,踢开她要弯不弯的腿,手掌扣住她的腰。
「站弓步,身体往前……」
朱芫芫照着他的指示做,本就短的裙子因弓步而往上卷,停在圆臀……
「后面的,专心练武,敢再分心的待会绕城跑两百圈!」傅尔赫大吼,不用
看,他也知道后面有多少眼睛直盯着她。
众将士急忙收回目光,专心练拳。
傅尔赫冷冷扫向台前的王威,王威一惊,赶紧转头大吼。「分什么心呀!全
体蹲马步!」
这群人……他待会要他们全部跑三百圈!
「噗。」罪魁祸首忍不住喷笑。
傅尔赫立即瞪过去。
朱芫芫赶紧端正神情,摆出正经的态度,嘴巴念着:「踩弓步,用手腕的巧
劲……」啥巧劲呀,砍下去不就对了吗?
鼓起全部力气,她发出很有力量的吆喝。
「喝哈——」关公大刀用力往前劈,可是手上的汗却让刀柄一滑,脱出她的
手。
「啊!」朱芫芫下意识发出尖叫,脱手而出的关公大刀直直往前飞,插进前
方石墙,然后就听到响亮的啪一声——
石墙在她眼前,惨烈地碎开,砖石纷纷崩落,掀起一阵灰尘。
全部的人顿时傻眼,操练中的士兵瞪着倒塌的石墙,明明太阳很大,他们却
集体冒冷汗。
不愧是龙公主,威武蛮力果然无人能敌。
呃……朱芫芫愣愣地看着被她摧毁的石墙,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男人散发的怒
火。她用力吞下口水,很勇敢地转身面对傅尔赫,一脸愧疚地低下头,小手置于
身前。摆出乖巧的模样。
「对不起嘛……人家不是故意的……」她怯怯地抬起头,无辜的美眸水汪汪。
「傅尔赫,你别生气……」
傅尔赫阴狠地眯起蓝眸。她以为使出这招就有用吗?她以为他每次都会败在
她的小鹿眼睛下吗?
「这招没用了。」这次他不买帐。
啊?没用哦……
朱芫芫咬唇,眉头可怜地轻蹙,泪汪汪的眼睛瞅着他,声音软绵绵地。
「傅尔赫,你别生气嘛……」小鹿攻击升级版。
傅尔赫仍冷着脸。
朱芫芫默默垂眸,可怜地吸吸鼻子。
浓眉不由得耸动,他咬牙,逼自己不要理她,可是她垂下的细肩却微微颤抖,
抽噎的声音不断传来。
「算了,石墙修一下就好了。」可恶,他心软了。
「真的吗?」朱芫芫抬起头,泛着水光的小鹿眼睛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轻
咬的唇瓣也红红的,看起来好可怜,却也好可爱。
偷觑的众将士觉得自己快融化了。老天,这真的是龙公主吗?
「全部去跑四百圈!」听到身后的低呼,传尔赫阴恻恻地眯眸。「一个时辰
之内,没跑完的今明两天不准用膳!」
「将军!」王威哀号。
「嗯?」傅尔赫一眼横过去。
王威不敢再吭声,朝士兵吼道:「众军士听令,往城门口跑——」
「是!」众人应声,全数朝城门口冲。
傅尔赫轻哼,解决那群散漫的兔崽子,再来就是处理面前这个最棘手的麻烦,
他一定要好好操她。
「公主……」
「傅尔赫,我饿了。」朱芫芫抱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瘪嘴。
挥刀姿势练习一百遍的命令绕在舌尖,最后默默转成——
「走吧,我带你去用膳。」
「耶,傅尔赫你最好了!」朱芫芫开心地抱住他的手臂,笑得美眸弯弯,娇
艳动人。
盯着她的笑脸好一会,发现自己几乎沉迷其中,傅尔赫急忙别开视线,却没
甩开她抱过来的小手。对于她的纠缠,他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但是从来不曾真的排斥。
不知是怎么的,这个失忆的龙公主,让他无法轻易拒绝,也无法像以前一样
无视她。
这是好是坏?
第五章
朱芫芫最近很烦恼。
距她成为龙公主已经一个月又五天,认识傅尔赫也已经一个月,两人的感情
也培养得差不多了——至少她去缠他,当跟屁虫,傅尔赫都不会赶她走。
虽然有时他会对她恶声恶气,不过只要她扮乖装可怜,通常都能安全混过关。
果然,会叫的狗不会咬人。
她就是看准了傅尔赫的个性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冲着这一点,她朱芫芫吃
定他了,哈哈。
照理说一切都很完美,她天天奢侈过活,身边还有个极品猛男……可是只能
看不能吃有个屁用呀!
对,这就是朱芫芫的烦恼。
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滚上床,这样的进展实在太慢了——哦,不对,是连吻戏
都还没有,这会不会太悲惨了呀?
她明明天天黏着他,三不五时对他撒娇,朝他抛媚眼,还会偷偷摸他的胸肌
——这纯粹是朱小姐自己想吃豆腐——可以说是使出浑身解数,对他施展女性魅
力,但傅尔赫就是没反应。
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勾引之心这么明显,只差没脱光光躺上他的床,正常的男人不是早就该
扑上来了吗?还是她的魅力不够?
不可能呀,龙公主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美,这身材,怎么摸都很魔鬼——虽
然最近是多了一点点点点小肉肉,毕竟天天吃五餐,不增肉是不可能的,不过曲
线还是很完美呀!可是傅尔赫就是对她没兴趣。
这深深打击到朱芫芫,如果一个女人对男人这么明显的施展诱惑,男人却还
是没动作,那代表什么?
他不喜欢她,所以对她没兴趣?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的心不由得用力揪一下,整个沉下去。
她喜欢傅尔赫,这是无庸置疑的,要不是因为喜欢,她才不会像个花痴一样
每天缠着他。
宫里长得帅的猛男那么多,像王威就长得不错,至少比起傅尔赫的凶恶长相,
王威斯文英俊多了。
可她对王威却完全没感觉,只有傅尔赫让她有不一样的感觉,想扑倒他,想
吃掉他,想要他……喜欢她。
一开始的心动,或许是受到他的男色诱惑,可是在她那晚误闯黑腾宫,他将
上衣披在她身上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她看得出来他讨厌她,可却还是将衣服给了浑身湿透的她,等脱下他的外衣
后,她才发现湿掉的蝉纱贴在身上,她几乎跟全裸没两样。
可是他却不目斜视,出乎意料的绅士。
这让她彻底对傅尔赫起了好奇心,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于是她不顾面
子地跟在他身后,看见他明明感到厌烦,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她就在心里
偷笑。
这个男人真好玩。
一天又一天,她耍白,闯祸,加上惹些小麻烦,每每都让傅尔赫气得脸发黑,
然后她再摆出无辜小可怜的模样求饶。
她知道,他没办法对这样的她生气。
明明长得凶恶,脾气也不好,可是面对她的耍赖却一再让步,蓝眸里的无奈
还有一丝丝的宠溺,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就这么一点点、一点点从小地方累积,让她真的喜欢上这个男人。朱芫芫比
谁都明白自己的心,她或许贪色,个性也有点小白,可她从来不会否认真正的感
觉。
对傅尔赫,她很认真的。
但傅尔赫呢?他对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她知道他讨厌龙公主,可是最近他们两人处得很好,她看得出来,他没那么
讨厌她了。
那为什么对她的勾引都不心动呢?
难道她对他而言真的没丝毫魅力?
不,她无法接受,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她就不信得不到傅尔赫的心!
朱芫芫坚定握拳,身为一个肉食主义者,她对那种柏拉图式的纯纯爱情没兴
趣,悲情的暗恋戏码她更不想演,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扑倒他,她绝对要吃到傅
尔赫这块上等牛肉!
「问题是该怎么下手呢?」跷着脚,朱芫芫抖啊抖的,食指搔着下巴,皱起
的眉头很纠结。
下药吗?
不行,宫里到处都是傅尔赫的眼线,她一有举动就会有人跟傅尔赫报告,跟
太医要春药太招摇了。
灌醉他?
不行,这招她试过了。傅尔赫的警戒心很高,不会让自己喝醉,前天用膳时
她拚命灌他酒就让他起了疑心,锐利的蓝眼珠直视她,问她想做什么坏事。
她被看得心虚不已,急忙眨眼装无辜,低头安静吃菜,也不敢再开口要他多
喝一杯。
唉……想到失身最有用的两招都不能用,朱芫芫忍不住重重叹气,小脸很是
哀怨。
她若脱光光直接滚上他的床,傅尔赫应该只会把她打包踢出去。
奇怪,怎么看龙公主这张脸都很美,身材也很棒,堪称是尤物中的尤物,为
什么傅尔赫却一点也不心动呢?难道……他不行?!
不可能呀,据王威说,满红楼的花魁可是傅尔赫的红粉知己——朱芫芫阴阴
眯眸,牙齿轻磨。
红粉知己?呿,炮友就炮友嘛,什么红粉知己。
至于王威为啥会告诉她呢?啧,蠢问题,在龙公主的拳头威迫下还会有勇者
吗?为了保住小命,王威当然得照实讲。
哼,她堂堂一个龙公主会比不过花魁?她就不信那个花魁会比她美,身材会
比她好。
朱芫芫起身冲出翔龙殿,直奔书房,通常这个时候,傅尔赫都待在书房处理
军务。
她决定了,想那么多做什么,身为海盗就别拐弯抹角了,直接把人打昏绑在
床上比较快啦!
砰——她踢开书房门,知道自己的蛮力,这次她有踢小力一点,不然门被她
踢坏,傅尔赫的脸又要黑了。
「傅尔赫——咦?」人咧?
踏进书房,空无一人的景象,令朱芫芫皱眉。
怎么不在?难道是在黑腾宫?
转过身,她正准备往黑腾宫的方向走,眼角却瞄见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想离
开。
「王威。」她出声。
想偷溜的身影僵住。
朱芫芫挑眉。「你在干嘛?」干嘛像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你是在躲我吗?」
是她上次的恐吓吓到他了吗?
「微臣不敢!」王威低头下跪。
朱芫芫也没空理他,找到傅尔赫比较重要,她迈开脚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后
又停下,转头看向王威。
「对了,你知道傅尔赫在哪吗?」
王威才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呃……微臣……」怎么办?他要不要老实
讲?呜,他怎么这么衰,竟然被公主逮到。
朱芫芫缓缓眯眸,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摆明有鬼。
「王、威。」她压低声音,威吓的意味很重。
「将军出宫去了。」王威不敢再迟疑,快速开口。
「出宫?」出宫去哪?难道……朱芫芫瞬间沉下脸,声音阴森森的。「去满
红楼和红粉知己见面吗?」
「呃……」王威不敢回答。
不用他说,朱芫芫看就知道答案了。可恶,傅尔赫那瞎了眼的混蛋,宫里就
有个极品随时等他吃,他不碰,却跑去外头打野食!
野花真的比家花香吗?
朱芫芫怒了,她要去抓奸。
「王威,带我去满红楼!」
***
夕日方落,巨龙城的左大街就已亮起了大红灯笼,照亮整个街道,人群来往,
极是热闹。
这里除了有赌坊、酒坊外,还有城里最有名的满红楼,里头的姑娘个个妖娆
美丽,迷得进楼客倌神魂颠倒,尤其是花魁水月,十四岁挂牌至今,年年的花魁
大选她都独占鳖头。
她卖艺不卖身,一天只见十个客人,多少达官贵人想为水月赎身,却都遭她
拒绝。
水月挂牌这三年,也只有傅尔赫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能进到水月的水月阁
并且过夜,自此城里的人就知道了,水月是属于将军的。
有猛虎将军的庇护,没人敢在满红楼闹事,满红楼可说是巨龙城里的第一大
青楼。
而今晚,水月不见任何客人,现在的她只专属一个人。
水月阁飘出悠悠琴声,窗棂前的青纱随风轻扬,晚风轻拂,园里的月桂花香
清雅迷人。
傅尔赫一身黑色劲衫,微敞的衣襟露出强健的体魄,他坐在窗台前,左手放
在曲起的左膝上,右手端着酒杯,红紫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荡,刚硬的脸庞此时露
出一丝慵懒,合起的双眼遮住那抹天蓝。
他听着悦耳筝弦,置于膝上的手指轻轻敲着,状似和着琴声节奏。这样的他
像只休憩的豹子,优雅而美丽,却也潜藏着一丝危险。
他啜口酒,眼眸依然合着,看似悠闲的模样,脑中的思绪却持续转动。
他想着最近从东海七岛流传出来的消自下麒麟公主在岛上举办选驸马的白花
宴,而且还要驸马人选当众脱衣服让她评头论足。
这个奇怪的传闻让他感到惊讶,这根本不像孤僻的二公主会做的事。
他是有听闻二公主落水后起死回生的事,据说她醒来之后失忆了,而且个性
变得很奇怪,和闻人长命之间也变得亲密……又是失忆?傅尔赫不由得想到脱脱
龙,她也是失忆,也是突然间性情大变,就跟麒麟公主一样。这当中会不会有什
么关联……
不,怎么可能呢?
二公主自小性情就冷僻,她话少,对争权也没有任何兴趣,几乎都躲在寝宫
里,跟龙公主及凤皇子也极少接触。龙公主对待这个皇姐的态度,同样是嚣张狂
妄,两姐妹的感情并不怎么好。
看来应该是巧合。至少他家这个龙公主可不会办什么驸马宴,她只会跟在他
身后,没事闯个祸,再摆出无辜的模样。
而他,却总会败在她装可怜的攻势下。
真奇怪,明明是同一张脸,以前他是怎么看怎么讨厌,可现下……却只有无
奈。
是的,无奈。
想生气,想叫她不要再跟着他,可是每每话到嘴边,看到朝他瞅着一双美眸
的她,欲说出口的话就又吞下去了。
最后,只能任由她跟着、缠着,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总是在理智做出判断
前就不由自主的答应,即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比如,她说自己忘了一身精湛的武功,她想恢复以往的武艺高强,所以她需
要人指导。
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准备让王威教她,可是她却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扑上来
直嚷着:「傅尔赫,你人真好,愿意亲自教我。」
「亲自?不,我是要让王威……」
「你不亲自教我吗?」她抬起头,轻咬着唇,明亮的美眸顿时黯淡,小脸很
是失望。
「我……」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不知怎么的,他竟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女
娃的感觉。
瞧见那双望着他的眼瞳隐隐浮现泪光,红润的唇瓣轻瘪,他就心软了,等发
现时,已经脱口而出:「好,我亲自教你。」
「真的?」泛着水光的美眸立即圆睁,绽开笑颜。「我好高兴哦!」她开心
地抱着他,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而他,即使后悔,唾弃自己一时的心软,可看到她的笑脸,唇角却也忍不住
勾起。
算了,反正龙公主是武术天才,就算失忆,她的身体对武术动作还是会有印
象才对,指导起来应该不难……
不难个鬼!
不管他怎么教,再三重复地教,她还是不懂,还是只会运用那身蛮力,而不
会使用巧劲。
傅尔赫教得耐性全无,只是失忆而已,怎么一个武术天才就变成彻底的蠢材
了?不,连蠢材都比她聪明。
教个几次之后,他决定放弃了,省得她还没恢复高强的武艺,他就先吐血身
亡。他不禁怀疑,其实龙公主失忆是假的,想藉此气死他才是真的吧。
可是……傅尔赫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龙公主比以前好,虽然个性奇怪,却不
再像以前一样蛮横无理。
而且,失忆的她变得超乖,都没去抢劫了,整个大海平静不少。
看来脱脱龙失忆真不是件坏事。
傅尔赫忍不住扬起嘴角,想到龙公主天天都像只麻雀似的跟在他身后,对他
说些稀奇古怪的话。
像昨天,她就问他:你们中秋节有在吃月饼和烤肉吗?
「月饼?烤肉?那是什么?」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他挑起右眉。
「呃,就是吃的东西啦。不然你们中秋节做什么?」她随便敷衍过去,睁着
大眼好奇地问他。
「在宫里摆宴庆祝,和众臣同乐吧。」其实这是失忆前的龙公主会做的事,
而他向来不参与。
「那有猛男秀吗?」对厚,龙公主都没有养几个小男奴吗?
「小男奴?」他听到她的喃喃自语,有些好奇。「还有猛男秀?那是什么?」
这两个字眼似乎很有涵义。
朱芫芫赶紧捂住嘴巴,要命,她竟然不小心说出口了。
「呃,那个……」怎么办?她要怎么解释?
「嗯?」傅尔赫好整以暇地等她的答案。
「呃呃……我尿急,我要去茅房。」很烂地使用尿遁,看也不敢看傅尔赫,
朱芫芫低头赶紧落跑。
傅尔赫好笑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那个方向根本不是往茅厕的……还好
冬儿有跟上去,不然她一定又会迷路了。
真奇怪,失忆后她连方向感也变差了,三不五时就在宫里迷路。
要不是同一张脸,他真的要认为这是别人,不是他认识的龙公主。
「将军在想什么?」不知何时琴声已停,水月望着坐在窗台前的男人,柔声
问道。「水月瞧将军的心情似乎不错。」
傅尔赫睁开眼,看向水月。
身为满红楼的花魁,水月的美貌不用多说,眉目细致如画,身上没有一丝烟
花气息,一袭鹅黄纱裙衬托出如雪肌肤,清丽动人。
他不由得想到龙公主。水月是美的,可是和龙公主一比却逊色了。其实龙公
主的五官并不美,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惊人绝艳,加上那尊贵张狂的气势,让她所
到之处都受人瞩目。
失忆的她,也只是在嚣张之中多了股小女儿娇气,让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拿她
没辙。
想到龙公主耍赖的模样,蓝眸不禁闪过一丝笑意。
水月将傅尔赫的神情全看进眼里,她第一次看到傅尔赫露出这等模样,心头
不禁一刺。
「将军想到谁了?」她忍不住试探。
「嗯?」傅尔赫回过神,扬眸看她。
「水月第一次看到将军这样。」神情温柔又带着宠溺。到底是谁能得到他这
样的重视?水月不否认自己很在意。
自看到傅尔赫的第一眼,她就将芳心落在他身上,她心甘情愿将身子给他,
只要他到满红楼,她就不见任何客人。她知道傅尔赫对她无心,可仍希冀着,总
有一天傅尔赫会将她放在心上。
可现下,却看到他从未对她流露过的柔情,教她不禁忐忑难安。可是她并没
听说傅尔赫身边有出现别的女人呀!
「怎么样?」傅尔赫挑眉,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了,他噙着浅笑,朝水月伸
出手。「过来。」
水月温驯地走到他身前,他健臂一揽,将她搂进怀里,将杯里的酒液一饮而
尽,低头覆住柔唇。
「嗯……」水月低吟一声,香醇的酒液在吻中吞咽入喉,她放软了身体,偎
在他怀里,像朵柔弱无依的花。
放开嫣唇,傅尔赫轻舔过唇瓣,手掌抚过香软的娇躯。
水月轻喘着,迷蒙的眼眷恋地望着他,声音轻柔如水,「将军今晚要留下来
吗?」
「你说呢?」传尔赫笑着挑开薄纱,将脸埋进雪颈,轻吻着柔软雪肤。
两人气息火热,室内一片旖旎……
砰——
楼下突然传来巨响,继而是惊慌的尖叫。
「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老娘的满红楼闹事?!」满红楼的嬷嬷尖着嗓
声叫骂。
「放肆,竟敢这么对公主说话!」这是男人的吼声。
傅尔赫停下动作。
王威?
不对,他刚才说什么?
「傅尔赫,你这个好色的混帐王八蛋还不快给本宫滚出来!」脆生生的娇吼,
在满红楼如惊雷般响起。
***
朱芫芫一身青蓝华裳,手执关公大刀,右脚踩在椅上,短裙下的春光若隐若
现,可没人敢看。
满红楼的客人在看到龙公主驾临后,早就全数逃出去,没半个敢逗留。她就
像个流氓一样站在大厅中间,旁边立着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内心颤抖如风中落叶
的王威。
啊啊——他可以想像将军看到他时的怒火,他一定会死得很惨!
「公、公主……」听到来者是龙公主,老嬷嬷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哭着直求
饶。「小的不知是公主您大驾光临,请公主饶小的一命,原谅小的刚刚的无礼呀!」
「傅尔赫呢?叫他滚出来!」朱芫芫吼着,心头烧着熊熊怒焰。「傅尔赫再
不滚出来,本宫就把你的满红楼踩成满江红!」
「公主真大的威风呀。」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傅尔赫铁青着一张脸,
怒目瞪视龙公主,以及站在一旁的王威。
好样的,竟然跟着公主作威作福,拆他的面子呀!
王威被瞪得冷汗直冒,完全不敢看向傅尔赫。他也很无奈呀,公主拖着他过
来,他能不来吗?
朱芫芫抬头看向二楼,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多让傅尔赫生气,不过她现在
的注意力是放在傅尔赫身后的女人上。
是个美女——不过龙公主更美。朱芫芫的目光落在水月微乱的发丝,还有雪
颈上明显的吻痕。
水月被她瞪得心惊,害怕地躲在傅尔赫身后。
朱芫芫狠狠眯眸,心头怒火更盛,语气又酸又呛。
「看来本宫是不小心打断将军的美事了。啧啧,堂堂一个大将军竟来这种烟
花之地,傅尔赫,你就是这样以身作则给下面的士兵看吗?难怪,我看王威对满
红楼的路也很熟,显然我们岛上的兵将都把精力耗在这里了嘛。啧啧,怪不得我
要三不五时去海上抢劫,就是咱们岛上的兵士太不争气了,也难怪,毕竟上头的
将军都这样了……」
傅尔赫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他从不知道脱脱龙有这么好的口才,这么的
伶牙俐齿。刚刚那一串话,每一句都是在损他,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摆明让
他难看。
「你们统统退下!」他低吼,一瞬间,所有人全部消失,水月担心地看了傅
尔赫一眼,最后被嬷嬷带着离开。
朱芫芫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头更酸。哼,傅尔赫这色狼艳福不浅嘛,看美女
对他多关心。
「脱脱龙,你在搞什么?!」在场只剩他们两人,傅尔赫也不客气了,居高
临下地瞪着她。
「怎么,这满红楼只有你能来?本宫就来不得吗?」朱芫芫抬起下巴,气势
嚣张。「告诉你,本宫不只要来,还要拆了这满红楼!」
「你敢!」傅尔赫怒喝。
朱芫芫踢开脚下的椅子,右手举起关公大刀,锐利的刀尖直指着他,一脸的
桀骛不驯。
「你可以试试本公主敢不敢!」说完,关公大刀往前一劈,前头的檀木桌立
即碎成两半。
这是示威,是活生生的挑衅,是在挑战傅尔赫将军的威严,也是在挑战他的
脾性。
傅尔赫的脾气向来不好,对他态度强硬,他会更硬,以往朱芫芫会对他示软,
可现在她也火了。
软个屁!她要让他尝尝背着她偷吃的下场!
「脱脱龙,我会让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场。」傅尔赫瞬间飞身下楼,气势凌厉
地靠向她。
朱芫芫吓了一跳,夭寿,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她狼狈地举刀攻击,用蛮力将他逼退一步,再按照他教导的,趁此时用脚踢
击。
哼哼,她这个懒鬼向来最讨厌动了,没事干嘛叫他教她武功呢?为的就是这
一刻啊!
傅尔赫迅速避开,见她竟然拿他教的招数攻击他,他就有种拿石头砸自己脚
的感觉。
该死的,他没事教这女人武艺干嘛?
他气得咬牙,没想到龙公主却突然攻向他,他正要闪避,她的左手朝他一扬,
白色的粉末随即撒向他的脸。
傅尔赫一愣,要闭气已来不及了。
「你……」他怒视着龙公主,万万没想到她竟使出这种卑鄙手段,趁他不备
时朝他撒迷香。
朱芫芫一点也不心虚,偷袭成功,她得意极了。
「怎样,没料到我有这招吧?」她朝他吐舌。
傅尔赫气得想掐死她,可是才走两步,眼前就一阵晕眩,脚步跟着不稳。
他用力甩头,想让自己清醒,最后还是砰然倒地。
朱芫芫低头看着倒地的男人,抬脚用力踢了踢。
很好,昏迷了。
「哼,武功高强有个屁用。」还不是败在她这个只有蛮力的三脚猫手上。事
实证明,偷袭撒迷香才是王道啦!
第六章
傅尔赫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栽在脱脱龙手上——正确来说,是失忆后的脱脱
龙。更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
迷香?该死的,她是从哪拿到这玩意?
以前的龙公主向来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她总是面对面和敌人作战,绝
对不会做出这种在打斗中途撒迷香的小人行径。
所以他没有任何防备,谁知道这该死的女人失忆后,连以前唯一一个让他觉
得赞赏的品格也没了。
尤其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链扣住,四肢大
张地任人宰割,更是快要气疯了。
「该死!」傅尔赫瞪着铐住他的铁链,认出它是由万年铁制成,而这种特制
的锁链是拿来铐犯人的。
堂堂一个公主,要从哪拿来这种铁链?
一定是王威!
「对,铁链是王副将给我的。」娇柔的嗓音从一旁传来,朱芫芫悠哉地坐在
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执黄金酒杯,绝艳的小脸笑盈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赞赏地看着眼前的雄壮裸男。
「我问王威用什么可以锁住你,他就给我这副铁链了。」正确来说,是屈服
于她的拳头之下,不得不给。
很好,王威,你死定了!
傅尔赫转头怒视龙公主,却见她已将外裳脱掉,头上的双龙头饰也拿下,乌
黑的长发流泄,身上只穿着桃红色抹胸和及膝的白色短裤,露出纤细的蜜色小蛮
腰,也露出右腰的黑色龙腾刺青。
蓝色的瞳孔不禁微缩。「脱脱龙,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朱芫芫舔去唇上的酒渍,手指探入酒杯,轻
沾一下酒液,再放入嘴中以舌轻舔,漂亮的瞳眸魅惑又邪恶地望着他。「别装傻
了,你心知肚明我想做什么。」
把他全身扒光光铐在床上,她又只穿着贴身衣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她想
干嘛他会不知道?
傅尔赫不是傻子,看也知道她的目的,他只是不敢相信她竟这么大胆。
对,他知道她垂涎他的肉体,因为她看他的眼神太热烈、太明显,而且动不
动就扑上来摸他的胸肌,不然就是对着他的裸体流口水……每每想到她那副傻样,
他只觉得好笑。
但他从来不以为意。毕竟她是龙公主,就算失忆后的她变可爱了,不过谁知
道她的记忆恢复后,是不是又会变回以前的可憎模样?
他们现在是处得不错,但这只限于她失忆时,就算她流露出对他的好感,他
也从不放在心上。
他对龙公主没有任何遐想,也没有任何不轨的欲念——好吧,就算曾经有过,
也只是男人一时的冲动。
他很清楚明白,这世上什么女人都能碰,就是龙公主碰不得。她不是他能招
惹的,他也不想招惹。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不招惹她,她竟亲自到满红楼闹事,还用迷药迷昏他,把
他绑在她的翔龙殿里!
「脱脱龙,你疯啦?」他相信凭她一个人的力量绝对能抬起他这个大男人,
而且不管她是怎么把他搬回宫的,他被她迷昏绑回宫的消息,一定已经传遍巨龙
城了。
堂堂一个猛虎大将军,竟丢脸的被迷昏,还被扛回宫,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
耻大辱。
「对呀,我是疯了。」朱芫芫笑着承认,起身走到床榻旁,手指轻挑地摸过
他的下巴,再缓缓滑至他的胸口,轻慢地画圈,看他的眼神愉悦中又带着挑逗。
她低下头,在他耳畔轻轻吐气,「为你而疯了。」
语毕,含住他的耳垂轻轻一咬。
她决定先吃了他。既然傅尔赫对她连日来的勾引没反应,她就直接绑他上床
——强了他。就不信这样他还能忽视她的存在。
朱芫芫知道自己的行为很疯狂,而且绝对会让傅尔赫气得抓狂,不过她不管
了,只要能得到他,她豁出去了!
傅尔赫瞠大眼,身体发颤——是气到发颤。这种话、这种动作,向来只有他
对女人做的份,现下他却亲自体会了。
「脱、脱、龙!」他不会放过她的!
傅尔赫气得拚命挣动,手上的铁链被他拉扯,长度却正好扣住他的行动,让
他碰不到她。
喔哦,生气了。
「别气别气。」朱芫芫轻拍他的胸口,好声好气地安抚他。「傅尔赫,生气
只会让你身上的血液流得更快哦。」
傅尔赫停住动作,眼神警戒。
「什么意思?」她又对他干了什么事?
「你没看到桌上的小香炉吗?」她侧过身,指着桌上的金色吞炉。「你不觉
得身体发热,而且热气渐渐集中在下腹吗?」她笑咪咪地说,美丽的笑容让傅尔
赫看得直咬牙。
「你……」他瞪视着她,不敢置信。「你放春药?」用迷药迷昏他就算了,
连下春药这种缺德事她都干得出来?
「对,还是无色无味,顶级的上等销魂香,名字叫一柱擎天吓吓叫。」她顿
了顿,再补一句,「对了,不管是迷药或销魂香,都是王威给我的。」只能说龙
公主的拳头真是好用呀。
王、威!傅尔赫几乎咬碎牙,尤其当他感觉到腹中积着一团火,男性缓缓充
血矗立时,额上的青筋都快气爆了。
看着勃起的男性,朱芫芫一点也不害臊,还吹了声口哨。刚刚看到他垂软的
男性时她就惊叹过了,按照她阅「鸟」无数的经验——当然是从A片里看来的,
这个尺寸算是惊人了,没想到冲动起来变得更大了。
她的腿不禁有点软——兴奋来的,美眸睁得圆圆的,粉色的舌尖轻轻舔过唇
瓣。
「脱脱龙,你快放开我。」见她一晕不害羞地盯着他的男性直瞧,那评估打
量的眼神让傅尔赫想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失忆后的她变可爱了,他根本是瞎了眼吧,她是变得更可恨,更卑鄙无
耻了。
「该死的,身为一个公主竟干这种事,脱脱龙你还有没有羞耻心?!」他发
出怒吼,试图激怒她。
见她双眼仍是直盯着他的欲望,傅尔赫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流,呼吸也渐
渐乱了,甚至口干舌燥,蓝眸饥渴地盯着她露出的肌肤。
该死,他不能屈服。
将指甲刺入掌心,傅尔赫企图藉由痛楚转移直冲脑门的欲火,咬牙朝她大吼:
「别闹了!快放开我!」
朱芫芫却不理他,一双眼仍盯着他的男性。
这女人……傅尔赫气得快吐血。
「你还看!还不放开我!」
朱芫芫终于将目光往上挪,见他脸色潮红,胸膛隐隐泛着一层薄汗,连乳头
都挺立了。
其实不只他,朱芫芫也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这个一柱擎天吓吓叫不是只
对他有用。
面对他的怒火,她扬起唇角,笑得甜美又邪恶,举起右手让酒杯倾斜,将香
醇的酒液慢慢地倒在他身上。
「乖,我不只看,我还会亲自享用。」哼哼,她今天一定要吃掉他这块上等
牛肉!
***
璀璨的夜明珠照亮整个寝宫,金黄色的酒杯落在地上,金色的纱幔后,隐隐
传出男性压抑的低喘。
「唔……」傅尔赫咬着唇,极力想压住腹下的火焰,他面色潮红,被锁住的
手臂浮现青筋,发红的双眼瞪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
朱芫芫俯下身,湿软的舌尖舔去他胸膛上的酒液,以唇轻吮,不只发出撩人
的啧声,还在他的身体留下浅浅的吻痕。
她一口一口地在他身上作乱,含住褐色的突起,舌尖轻绕着,间或以牙齿轻
曙,得来他的轻哼。
「呵,傅尔赫,没想到你这么敏感。」她轻笑,手指拨弄着另一只乳头,指
尖轻弹。
「呃……」强健的身体轻颤,他勉强开口喝斥,「闭嘴!」不许她用这种挑
逗女人的口吻对他说话。
「好,那我动嘴。」她笑着,轻咬他强韧的肌肉,小手往下摸,碰触她最爱
的八块腹肌。
一块块线条明显的肌肉强健又迷人,她以指甲轻刮,听到他轻轻的哼声,抬
起头望着他问:「喜欢吗?」
他不吭声,也不瞪她了,闭上眼,决定以平静的姿态与她对抗,可腹下挺立
的欲望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朱芫芫挑眉,既然他要任她宰割,那她也不客气了。
唇舌轻吮着腹肌,又啃又咬的,留下清晰的咬痕,然后再往下挪,碰到粗硬
的毛发及那勃发的欲望。
朱芫芫停下动作,即使她经验丰富——不管是看片子还是自己亲笔写的情节
——但真要实际操作,难免就有点迟疑了。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唇角微勾,像是嘲讽。
哼,他就不信她敢。
当男性感觉到她微凉的小手时,他错愕了,蓝眸不由得睁开,低头就见她以
手握住他的欲望。
「你……」傅尔赫不敢相信,尤其还看到她缓缓低下头,启唇以舌轻舔过男
性顶端。视觉的刺激让他的欲望更高张,根本压制不了,被握住的巨大兴奋地颤
了下。
朱芫芫睨他一眼。哼,以为她不敢吗?她哪可能不敢,只是稍微迟疑一下,
毕竟没做过嘛。
不过想了下,当成冰淇淋舔不就行了。
小巧的舌尖从火柱下方轻舔而上,再含了顶端一口,发出小小咂吮声,然后
就感觉到手中的欲望似乎涨得更大了。
她愣了愣,抬眼望他,却对上着火似的蓝眸。粗热的低喘从他嘴里吐出,那
想抗拒却又沉沦其中的神情,让她有种征服的快感。
她可以掌控他,让他在她身下软化,让他臣服于她。
她笑了,在他的注视下含住热铁,以唇,以舌,以双手不断地撩拨他,甚至
含住下方的软囊,刺激他的脆弱。
她要他爆发,要他彻底失去理智,她要彻底驯服他。
傅尔赫无法移开视线,看着那张绝美脸庞吞吐着他的欲望,同时用她柔软的
小手不断折磨他。
晶莹的唾液在吞吐出溢出嘴角,他的粗长沾满她的津液,她就像个妖姬,以
娇艳的红唇,以挑勾的媚眼,不断地撩拨他。
傅尔赫告诉自己不要被她迷惑,告诉自己闭上眼,别被她的美丽眼睛勾住,
他告诉自己要抗拒,不能屈服。
可是……他移不开视线。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浑身发热,双眼被情欲占据,不由自主地绷紧身子,发
出压抑的低喊。
勃起的男性瞬间爆发,喷出一股股欲望,他眼前一片迷茫,只能傻傻地望着
她。
她的眼睫、脸、颈、唇……都沾上他洒出的灼液,像是感到好奇般,她伸出
舌尖轻舔,将唇瓣上的白液吃进嘴里。
该死!
傅尔赫感觉自己刚发泄过的欲望再次勃起,甚至比方才更疼痛、更火热。
朱芫芫皱了皱眉,嘴里尝到的味道不算好,看到他的男性竟又迅速挺立,她
不禁讶异她挑眉。
他的战斗力真惊人。
不过她的嘴巴好酸,而且嘴里都是他的味道,不甘心只有自己吃,她以指尖
沾起白液,舔进嘴里,抬头吻住他。
她以为自己得强行探入,没想到他却主动张开嘴,粗鲁地合住她的唇,吸吮
着粉舌。
「嗯……」她轻哼一声,他的吻好激烈,仿佛想把她啖噬殆尽,粗暴地啃着
她的唇舌,甚至重重咬一口。
朱芫芫痛得离开,呼吸被他吻得急促,唇瓣被他咬破,隐隐冒出血丝,他的
唇也沾到她的血,蓝眸狠狠盯着她。
她舔去唇上的血,低头用力吻他,学他的狂暴,用力咬他,啃着他的舌。
他也是,对她柔软的唇舌毫不温柔,两人像在较劲,像两头交合的野兽撕咬
着对方,谁也不放手。
无法吞咽的唾液从两人交缠的唇流出,呼吸愈来愈乱,被铐住的手挣动着,
他想碰她,想狠狠撕裂她。
可铁链制住他的行动,碰触不到的挫折感和怒火让傅尔赫失了理智,他放开
朱芫芫的唇瓣,低头啃咬她滑腻的颈项。
「疼!」疼痛让她皱眉,起身逃离他的唇,身上的桃红亵衣却被他咬下,丰
满的雪乳暴露在空气中,粉色的蕊尖早已挺立。
傅尔赫盯着两团丰嫩的绵乳,挺立的乳尖娇艳如刚成熟的果实,引诱着猎人
的采撷。
「过来。」他开口,声音瘩瘂又性感。
那炙热的目光让朱芫芫轻颤,体内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她知道自己成功诱
惑他了。
她靠近傅尔赫,圆臀移到他的下腹,身体往前倾,嫩乳悬在俊庞上方,傅尔
赫立即张嘴含住一只椒乳。
「嗯……」她低吟,小手摸向他右手的铁链,他却吸住乳尖,以唇舌肆玩,
她的身体差点酥软,手指勉强按到某个开关。
傅尔赫立即感觉自己的右手能动,虽然还是被锁住,却能往前伸展,他握住
一只椒乳,推挤着蜜色乳肉,拈住粉色乳蕾一阵揉转。
「啊,等……」还有左手……
朱芫芫轻吟着,两团嫩乳被他又吸又揉又咬,教她的身子整个发软,颤抖的
小手好不容易才解开左边铁链的控制。
两手都能动弹,傅尔赫立即坐起身子,将她扣在怀里,欲望早已取代所有理
智,此时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将她吃下肚。
敢挑逗他,她就得付出代价。
舔吮着两团嫩乳,黝黑的大手往下粗暴地撕破亵裤,手掌覆住娇美的禁地,
立即满手湿漉。
不知何时,她早已又湿又热。
蜜色的肌肤泛着绋红,美眸透着水润迷蒙,娇胴磨蹭着他,将胸乳送进他嘴
里,圆臀轻扭着,摩挲他的手掌。
「傅尔赫……摸我……」朱芫芫抓住他的手,娇美的瓣肉不断地摩擦他,湿
润的蜜汁散发着幽香。
这样的她妖娆又浪荡,没有男人能抵抗。
手掌摩擦着娇花,指尖拨开花瓣,用力刺入小穴,才进入,绵密的花襞立即
将他的手指吸紧。又热又紧的滋味,如此美好动人。
他抽动着手指,没有一瞬停留,也没有丝毫温柔,长指抽动进出,擦过花肉,
蛮横地搅弄着水穴。
「嗯啊……」朱芫芫不在意他的野蛮,她扭着臀,迎合长指的进出,小手握
住他的粗大,以掌心上下磨蹭。
「唔……」快感让他将女人的乳尖含得更紧,他吸吮着嫩乳,留下深刻的齿
痕,在湿热的小穴中探入一指又一指。
长指曲起勾弄,压挤着紧致的肉壁,勾出丰沛的汁液,擦过红艳的花珠,不
断攻击她的敏感。
他要她崩溃,要她流出更多花蜜,要她发出娇媚的呻吟……抬头吻住红润小
嘴,他将火热的舌尖探入檀口翻搅,就如同手指狎弄着她下面的蜜口。
「唔嗯……」嘴里的津液被他吮出,在蜜口抽送的手指勾出香甜的爱液,两
人的身体紧贴着,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小手紧握着他的粗长。
紧致的花襞开始悸动,长指抽动得更快,深深一个刺入,感受到花肉的紧缩,
他放开小嘴。
「哈啊——」红唇立即逸出甜腻的娇吟,极致的快感让绝艳小脸美得更加惊
人,蜜胴染着美丽瑰红,如初绽的花瓣。
傅尔赫几乎是着迷地看着她,抽出长指。扳开滑腻的双腿,将欲望对准不断
流出花露的小穴,结实的窄臀使劲往前一挺。充血发红的粗长挤开艳红嫩瓣,狠
狠地进入小穴,刺破深处的纯真薄膜,深深埋进小穴。
「啊——」疼痛和高潮的快感交加刺激着娇胴,朱芫芫轻颤,鲜红的处子之
血从体内涌出,小手抓住他的手臂,指尖陷入他结实的肌肉。
他的攻势却不停止,手掌扣住细腰,将她往上抬起,再重重放下,热铁用力
往上顶。
「啊……傅嗯……」朱芫芫说不出话来,欲出口的言词化为声声吟哦,混合
着血丝的爱液被他挤出,这样的姿势让他进得更深,也让肉壁缩得更紧,将男性
深深咬缚。
傅尔赫几乎是两眼发红,热铁不断往上撞击着花穴,狂猛的力道仿似想将娇
花摧毁。
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深,扣住细腰的手掌用力留下指痕,每次深入时都激出
丰沛的蜜汁。
他像是采蜜的狂蜂,疯狂地索取她的甜美,
朱芫芫娇吟着,被欲望逼到无路可退,他进得太深,要得太狂,她只能迎合,
领受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娇躯早已虚软无力,软软地偎在他怀里,他仍扣置着她,啃咬着她的肩,吮
着肩颈后的玫瑰刺青,在他的啃曙下,玫瑰艳红如盛开。
「傅尔赫……」虚软的手指抓着他的肩,她受不住地想逃,他却将她缠得更
紧。
「不要了……」她轻泣,哭声被他的唇堵住,呼吸被他占据着,嘴里、身体
里,全是他的味道。
她招惹了野兽,就得有被吃净不剩的觉悟。
灼热的体液一次又一次地喷洒而出,灌饱甜蜜的小穴,她的身体里满满都是
男人的灼液,吟哦的声音早已低哑而软弱,脑海发热而昏沉。
她只觉得身体好热,只能感受到男人激射出的热液让她轻颤,继而再被卷入
更深一层的漩涡……
直到野兽餍足的那一刻。
第七章
龙公主在八月五号当晚大闹满红楼,而且和猛虎将军大打一架,最猛的是公
主竟打赢将军!
这件事让巨龙城的人民津津乐道,到哪都能听到人们在谈论。
不过打架的原因为何,就没人知晓了,有目击者说龙公主到满红楼争风吃醋,
可这话没人信。
谁不知道龙公主和将军向来不和,哪可能为了他争风吃醋?说是寻仇还比较
有可能。
城里的人们得空就闲磕牙谈论这桩大事,留下许多猜测和更多虚构的八卦不
断流传。
相较于巨龙城人民的好奇,在皇宫里,却是一片水深火热。
自从五号那晚,公主把将军扛回翔龙殿,隔天中午,将军黑着脸离开公主的
寝宫,之后,宫里的痛苦就开始了。
原本脾气就不好的将军,变得更加暴躁易怒,众兵士被他操得叫苦连天,尤
其是王副将,听说他被将军折磨得半死,最后抱着将军的大腿痛哭求饶,直说他
也是被公主逼的。
然后,将军和公主的感情又变差了。正确来说,是将军只要一看到公主就没
好脸色,而且还吼着要公主离他远一点,不然别怪他动手。
天呀,将军竟敢这样对公主说话。
但最可怕的是,公主竟然没生气,还是满脸笑容,甚至有人听到公主对将军
说——
「傅尔赫,事情都发生了,你就接受事实,乖乖当我的人吧!」
然后就听到将军发出骇人的怒吼,把公主赶出书房。
公主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还笑着朝紧闭的门扉喊:「傅尔赫,那晚真是让人
回味无穷呀!」然后就噙着富有深意的笑容离开了。
只留下一团谜。
宫里的人也不禁八卦起来了,一切变化都是从五号那晚开始。
将军竟被公主打昏扛回翔龙殿,还在里头待了一夜,这……到底会发生什么
事呀?
宫里的人猜测着,却没人敢说出口,正确来说,是那个猜测的结果没人认为
会发生。
开玩笑,那是公主和将军耶!
就算他们最近感情变好了,可是……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呀?!
有人好奇地跑去问冬儿,看能不能探问出什么,结果当然是没答案。冬儿那
个胆小鬼当晚也被公主赶出翔龙殿,还吩咐没她命令谁也不能进入。
公主的命令谁敢违抗呀,没胆的冬儿更是不敢了,只是公主自从那晚过后,
连续好几天都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当然,这话冬儿只敢在心里想。
不过龙公主的心情愈好,将军的心情就愈恶劣,然后倒霉的就是他周遭的人
了,尤其是被操练的众兵士,个个叫苦连天,直问王副将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将
军的事。
王威有苦难言,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说呀!
至于傅尔赫,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特别是当龙公主出现在他的面前时,
她脸上的笑容对他来说简直是极度刺眼。
那一晚是他的耻辱。试问:被女人用药迷昏,再被她下春药给强了,有哪个
男人会觉得开心?
事后,那个女人非但没有一丝悔意,还佣懒地趴在他身上,蜜色的娇胴布满
他留下的激情痕迹。
「醒了。」见他睁开眼,朱芫芫笑盈盈地开口,丰润的唇瓣仍红肿,还有被
咬破的痕迹。
傅尔赫没吭声,他的手仍被铐着,锁链的长度没被收回,只要他想,绝对能
轻易抓住她,要她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可是他没动,昨晚发生的一切,深刻地印在他脑海中,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沉
沦在她的挑逗下,甚至陷入了疯狂。
她身上的咬痕在在提醒着他,他就像只饿了许久的野兽,吞噬她,侵入她,
让她在身下妖娆轻吟。
她的声音极好听,肌肤滑如羊脂,蜜口紧致而湿润。她的美让他着迷,不断
地在她体内射出灼液,而她会颤抖,会将他抱得更紧,细致的花襞将男性绞得更
深,让他濒临崩溃。
每回想起一幕,傅尔赫的脸色就变沉一分,唇瓣紧紧抿住,碰触到下唇的伤
口,那是被她咬的。
他不由得看向她的唇,艳红的唇上也有着咬痕,他们每次的唇齿交缠都是那
么火热逼人,仿若想将对方吞下一般……
这样激烈的性爱,傅尔赫生平第一次经历。
身体有着发泄后的满足,可是他的心情却十分恶劣,尤其看到她唇角的笑,
让他直想掐住她美丽的小脖子。
「想什么?」见他冷着脸不说话,朱芫芫伸手在他胸口画圈,她的身体有着
欢爱后的酸疼,尤其是双腿之间,轻轻一动,他留下的液体就会流出。
她无视男人的冷脸,一脸娇羞地瞅着他,「傅尔赫,你昨天好猛哦,让人家
好累。」不过感觉真好,让她超满足。「你也很喜欢吧?你看,人家身上都是你
留下的咬痕,而且都是你,害人家现在全身又酸又疼……」
她白目地继续发表感想,傅尔赫却听得额角青筋直冒。
「闭嘴!」他受不了地低吼,这些话她说得出口,他听不下去。「还不放开
我?!」
厚,火气这么大。朱芫芫眨了眨眼,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干脆撑起娇
躯坐到他身上,也不在意自己浑身赤裸,反正她全身上下他哪里没碰过。
「这么凶,你还在为我下药的事生气呀?」
傅尔赫冷视她,乌黑的长发披在她胸前,掩住嫩乳,而她一动,他留下的白
液立即从花口流出。
他抿紧唇,忽视那流下的白稠。
「脱脱龙,快放开我,别逼我动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面对他的怒火,朱芫芫仍是笑嘻嘻的,小手轻拍他的脸。
「别这么生气嘛,事情都发生了,你就乖乖接受事实不好吗?再说啦,昨晚
你明明很热情的。」她轻声说道,指尖画过他的唇。
傅尔赫别开脸。「那是因为你下药。」都是销魂香的关系,他是被春药控制
了才会那样失去理智。
「是吗?」朱芫芫弯着小脑袋,眼睛转呀转,不正经地提议:「那现在药效
都退了,你要不要再试一次,看看真是因为春药的关系,还是因为你抗拒不了我
的诱惑,嗯?」
「你……」傅尔赫怒瞪她,不敢相信这种话她竟说得出口。喔,不对,下药
她都敢了,还有什么她做不到?
可他不想陪她玩!
「快放开我!」他气得抓住她的手腕,威胁地加重力道。
「好痛……」朱芫芫皱眉,见他正在气头上,她还是乖一点,别再惹他好了。
「好啦,放了你不就行了吗?」
傅尔赫甩开她的手。
朱芫芫揉着手腕,喃喃抱怨:「真不懂得怜香惜玉,都红了。」她嘟嘴嘀咕,
爬下他的身躯,从床头角落拿出钥匙。
「喏,自己解开吧。」她将钥匙丢给他。
傅尔赫拿过钥匙,沉着脸解开铁铐,然后跳下床。
「你的衣服在旁边的茶几上。」朱芫芫伸手指向右边的小木几。
傅尔赫拿起衣服,快速穿上。
「应该中午了,我好饿哦,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她趴在床上,双腿向上弯
曲,支着下巴看着他。
用膳?她吃得下,他却没胃口。
穿好衣服,傅尔赫转头瞪她。
「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踏出翔龙殿。
那句话他是在丧失理智下吼的,想也知道要两人就此不见面,根本是不可能
的事,可他没想到她的脸皮竟然那么厚,晚上还派人问他要不要一起用膳。
该死,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傅尔赫完全摸不透她的心思。
从那天之后,她照样天天缠着他,无视他的冷脸,仍是笑得娇艳动人,对他
的态度就像在安抚脾气暴躁的宠物。
她的态度让他更加恼怒,而最最让傅尔赫恼火的是,他竟然每晚都梦到和她
在一起。
梦境里,他进入她的身体,她抱着他,修长的双腿缠上他的腰,他进得愈猛,
她叫得愈媚,甚至在他身下哭泣,用娇泣的嗓音喊着他……
他立即被惊醒,身上满是热汗,下腹一片湿热。
他又惊又怒地跑到澡间冲冷水,却压不下火热的欲望,闭上眼,脑海尽是她
妖艳魅惑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快被她逼疯了,不管是白天或黑夜,他都摆脱不了她,他的脾气
愈来愈暴躁,只好拿手下的士兵泄愤。
尤其是王威,被他操练得最惨,毕竟若不是王威,他也不会陷到这步田地,
不会看到脱脱龙就想逃之天天。
「可恶!」傅尔赫气得放下手中的信件,都是那女人,让他完全静不下心,
连公事都处理不下去。
起身走到窗口,他闭上眼,极力压下心头的焦虑,不让自己的心思一直被那
女人操控。
可是好难,只要一合上眼,他就会想到她。
这一个月,她仍旧缠在他身后,无视他的嫌恶,几乎是百般讨好,可他不领
情,最后干脆不进书房,命人把军机要件直接送到黑腾宫。
黑腾宫里有白鹰镇守,让脱脱龙不敢轻易进来。
她很怕白,每次进来都被白追得到处跑,被白要着玩,然后就会气得指着白
大骂:「死小白臭小白!你就不要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把你烤来吃!」
想到她气得脸红跺脚的模样,傅尔赫忍不住扬起嘴角,然后瞬间僵硬。
「可恶!」他又想到她了。
只是……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来黑腾宫,就算有自在,她还是会偷偷摸摸
地进来,然后再跟自来场追逐。
而他,就会听着外头传来的尖叫和咒骂,冷哼一声。
可是现在,黑腾宫里一片安宁。
吵闹了一个月,突然的宁静让傅尔赫觉得有些不习惯,他当然不是在等她到
来,她不要出现最好。
他只是……只是不习惯而已。
转过身,他若无其事地坐回书桌上,拿起文件继续看着,可一刻钟过去了,
他却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该死!」用力摔下文件,他踏着沉怒的脚步走出寝宫,来到外头的庭园,
蓝眸不由得注视着门口。
可,四周仍是安静,静得让他的心烦躁不已。
「嘎啊——」空中传来自鹰的鸣声,傅尔赫的心迅速提高,下意识地看向门
口。
没有,那个嚣张的身影没出现。
白鹰停在树枝下,侧了侧头,金黄色的眼睛里似乎也有着疑惑。
她是终于死心了吗?不再缠着他了吗?
这个猜测应该让他感到高兴才对,可是他的嘴唇却紧抿成一直线,蓝眸阴沉
沉的,不见一丝喜悦。
冷着俊庞,傅尔赫走出黑腾宫,脚步下意识地移向翔龙殿,半路上却遇到王
威。
一看到他,王威下意识地想逃。
「站住。」傅尔赫叫住他。「我有这么可怕吗?」看到他就想跑。
「呵,没、没有呀。」王威呵呵干笑,神情却仍带着惊慌。「傅尔赫,你要
去哪?」
「翔……武场,我要去武场。」他迅速改口。
「哦。」王威低头擦汗。「那我去叫众兵士集合。」
他不敢逗留,话一说完立即迈开步伐,可是才走没几步又被叫住。
「等等。」
王威的心立即高高吊起,忐忑不安,手心全是汗,他吞了吞口水,力持镇定
地问:「将军还有什么事?」
傅尔赫犹豫了下,装作不在意地开口。「公主呢?怎么没看到她?」
王威的脸色立即僵了。「呃……公主……」
察觉王威脸色怪异,好像有事瞒着他,傅尔赫立即皱眉。「怎么了?公主怎
样了?」那女人又闯什么祸了?
「呃、呃……」王威支吾其词,脸上也开始冒汗了。
传赫尔阴阴眯眸,声音也冷了。「王威,你想再被我操得半死吗?」
王威立即浑身颤抖,想起前阵子被将军操练到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种痛苦他
绝对不要再尝一次。
「公、公主她、她出宫了。」他立即招供。
「出宫?去哪?」该不会又去满红楼闹事吧。
「她、她……」
「王威!」他没耐性了。
王威立即闭上眼,豁出去地大吼:「公主听到有贩卖脔奴的商船,就带着一
批手下去抢了!」
「你说什么?」傅尔赫一脸惊愕。「她去抢贩卖爵奴的商船做什么?」她向
来不是只抢金银财宝吗?
难道……
想到那个可能性,一把怒焰倏地从心口升起。傅尔赫暗暗咬牙,那女人最好
不是真要干那种事。
可王威接下来的话却证实他的猜测。
「公、公主说她要挑几个回宫当她的小男奴!」
***
蓝天白云,海风徐徐,海鸟飞过天空……朱芫芫深吸口气,今天真是抢劫的
好日子啊。
手握关公大刀,她穿着一袭黑色劲装,马尾随风飘扬,额上的双龙头饰闪耀
着光芒。
虽然不像龙公主本尊那么威,站在金色龙头上,不过她也是很帅气地将脚踩
在船首,下巴抬起,唇角轻扬,摆出威风赫赫的气势。
目标——前方的奴隶船。
这趟抢劫是个意外的行程,她原本是要到黑腾宫缠某人的,途中却听到王威
和几个守卫在聊天,说什么今天是两个月一次的奴隶拍卖会,不知道这次拍卖的
爵奴长得如何,然后她就停下脚步了。
脔奴,听起来就很变态的东西。
点点王威的肩膀,她很好奇地发问。
看到她,王威吓得腿都快软了,为求速战速决,她作势握拳,王威立刻就什
么都招了。
脔奴就是性奴,不分男女,只要长得漂亮的就会被买去妓院或小倌馆,或者
被大户人家买回家泄欲。
朱芫芫听完就更好奇了。
不知道里头会不会有长得合她胃口的美少年,带回家当小男奴养着,纯欣赏
也爽。既然现在上等牛肉暂且吃不到,来几个可口小点心养养眼也不错。
然后,她就领着龙公主训练的海盗出海了。
其实目标除了小男奴外,她也是想过过当海盗的瘾,当初龙公主威风凛凛的
模样,她可是印象深刻。
拿起单眼的长筒望远镜,她转动了下,透过镜头,看到奴隶船就在前方三十
尺。她举起手示意属下将船速加快,驶向对方。
此时,奴隶船也已发现有巨大的船只逼近,船上那面迎风飞扬的黑龙旗,显
眼又张狂。
「龙公主,是龙公主!」立即有人惊慌大喊。
龙公主不是消失一阵子了吗?怎么又出现了,而且靠近奴隶船做什么?从来
没有人会攻击奴隶船啊!
「龙公主会不会只是经过……」
「不,对方打开炮孔了,两船目前距离只剩二十……」
砰!
轰隆隆的炮弹攻击船身,奴隶船立即剧烈摇晃。
「攻击了!龙公主攻击了——」
朱芫芫新奇地望着抢劫过程。
两艘船平行,一把又一把的铁勾甩向奴隶船,穿着龙腾黑衫的船员俐落地飞
至目标上。
「喂,记住本公主的命令,只要制服对方就行,别伤了人命呀!」她朝手下
喊着,然后转头命令留在船上的人,「准备一块木板让我走过去。」龙公主武功
高强会飞,她可不会。
「木板?」听闻的人怔愣。
「怀疑呀!」朱芫芫瞪过去。
「是!」被命令的人不敢再迟疑,立刻准备好木板,架在两船中间。
朱芫芫用脚踩了踩,木板约十公分宽,下方则是滔滔海浪,掉下去可不是好
玩的。
无视下方的可怕海浪,她轻松地踩上木板,面不改色往前走。走这种木板对
她来说小case——之前帮花露打工,还一起在高空中擦窗户,站在三十层大
楼外她都没在怕了,这种高度算什么。
快步地走到木板另一端,她看了下战况,奴隶船上的人已全数被制服,没有
伤了人命,她很满意。
「龙公主,您抢我们奴隶船做什么呀?」船长被踩在地上,抬起头哀吼着。
他怎么也不懂龙公主不去抢金银财宝,跑来攻击他们做什么?
「我高兴。」朱芫芫跳下木板,左右看了下。「船上的奴隶呢?」
「公主,都在下面的船舱,奴隶被关在右边,脔奴则在左边,属下刚刚看了
下,脔奴约有二十个。」
「把脔奴带上来让本宫瞧瞧。」
听到公主的目的在脔奴,船长立即高兴大喊,「公主!您要脔奴只要跟小的
说一声就好了,小的立刻送上,求求您饶了小的一命……」
「好吵。」朱芫芫掏耳朵。
「闭嘴!」船长立即被狠甩一巴掌。
哦,耍威风的感觉真好。朱芫芫整个爽度大开,一名手下拿了张椅子放在她
身后,她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
不一会儿,二十名脔奴被带上来,齐跪在她面前。
「公主,二十个脔奴带上来了。」
朱芫芫好奇地盯着这些脔奴,他们并不脏,身上的衣服很干净,也没有任何
异味,想来是为了卖相好,所以受到的待遇并不差。
「统统起身,把头抬高让本宫看看。」
二十名脔奴发着抖,不知道名昭彰的龙公主要做什么。他们害怕地抬起头,
却没想到会看见一名绝艳的美人,不禁愣住。
他们个个都听过龙公主的恶名,却从不知道龙公主长得这么美。
摸着下巴,朱芫芫双眼发亮地打量着脔奴,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大概也
不到十八岁,个个长得眉清目秀,让她心花朵朵开。
她不是只爱猛男,美少年她也喜欢,差别在于前者会让她垂涎想亲自试用,
后者纯粹是「顾目啁」。
站起身,走到脔奴面前,她开始挑着要带哪几个回家。
这个眼睛大,长得真可爱。
唔,这个长大应该不得了,会从美少年变大美人。
啊……好难挑哦,干脆统统带回家好了。
「嘎啊——」
空中突然传来响亮的鹰唳,朱芫芫一愣,抬起头往上看,就见一只白色的猎
鹰在空中盘旋。
她纳闷地眯起眼。怪了,这只老鹰怎么好眼熟?尤其当它突然俯冲下来,直
直地飞向她……
「哇!」她吓得尖叫,赶紧往后跑。「死小白,你走开啦!」别过来啊啊啊
啊!
这突来的状况让众人全都愣住,然后就听到有人喊——「将军!那是将军的
船!」
「什么?」朱芫芫抱着脑袋,抬头望去,就见一艘船从左方靠近,飞扬的船
旗是黑色虎腾。
傅尔赫,他来干嘛?
***
透过望远镜,傅尔赫清楚看到穿着黑色短裙的女人站在脔奴面前,对他们评
头论足,还动手摸!
蓝眸冷冷眯起,他吹起哨声,要白鹰先过去。
看到脱脱龙被白鹰追得满船跑,蓝眸掠过一丝冷芒,不等船接近,他迅速一
跃,落在奴隶船上。
「参见将军。」众人立即下跪。
「哇,小白,别咬我,走开啦!」朱芫芫还在被老鹰追,一只手胡乱地挥舞
着,却完全不敢碰到白鹰。
对,她就是怕鸟类。虽然还不到看了就想逃的地步,要靠近欣赏它们也可以,
但就是不敢动手摸,所以才会这么凄惨地被白鹰追啄咬。
傅尔赫冷着俊庞,看着那名被白鹰追得到处跑的女人,吹起低哨,白鹰才停
下动作。
朱芫芫松口气,见安全了,她气呼呼地指着天空。
「死小白,我发誓我总有一天要把你射下来当烧烤!」
可恶,她的气势,她的威风都被这只死鸟破坏了。
看着被啄得泛红的手,朱芫芫甩了甩,一边不爽地嚷:「傅尔赫,你带这只
死鸟过来做哇——」
纤纤小手突然被人用力扯住,她整个人被他粗鲁地拉着走。
「喂,你做什么?要带我去哪?」
「回去。」
「什么?可我还没挑到小男——」奴字在蓝眸的冷视下迅速消音,她清楚明
白,傅尔赫生气了。
而且是非常非常生气,比被她下药上了还生气。
可是……她有惹到他吗?
朱芫芫整个莫名其妙,却不敢吭声。平时她是嚣张白目又不会看人脸色,但
此时此刻却很识相。
不敢再反抗,她乖乖地被傅尔赫带回船上。
一将她拉进船舱,傅尔赫就粗暴地甩开她。
朱芫芫被他甩到木床上,虽然上面铺着柔软的丝被,撞到还是很痛。厚,莫
名其妙,她又没惹他,干嘛对她这么粗鲁?
她不高兴地瞪他,「你做什么啦……」
「我做什么?」他没有吼叫,声音很冷静,可是却冷静得让人害怕。「我才
想问你在做什么。」
「抢劫呀!」
「抢脔奴回去当男奴吗?」
「是呀……咦?你怎么知道?」她一脸惊讶,然后想到王威。「一定是王威
那家伙告密。」可恶,她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傅尔赫就为这个生气?
真是奇怪了,他可以有水月这个红粉知己,她不可以养几个男奴吗?
「你发什么脾气呀,我堂堂一个龙公主养几个男奴不行吗?」朱芫芫挑衅地
抬起下巴。
傅尔赫看着她。是呀,她要养男奴关他什么事?他干嘛赶过来制止她,在他
胸口燃烧的怒焰又是什么?
只是听到她要养男奴的消息,他就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出海,像个傻瓜一
样追逐而来。
他在做什么?竟被龙公主玩成这样。
他对她百般抗拒,对她生气,对自己一直想着她而焦躁不安。可是她呢?
依旧是逍遥自在,恣意妄为。
只有他,像个傻子。
傅尔赫突然觉得好可笑,他被她彻底影响,变得不像自己,而她却仍是那样,
过得那么开心,那么快乐,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跑来抢脔奴。
相较之下,他的反应多么可笑。
他的一切情绪,他的愤怒,他的压抑……对照她的任性,让他觉得自己就像
个彻彻底底的傻子,被她耍玩得很彻底。
她凭什么这样对他?凭什么这样影响他?
傅尔赫握紧拳头,蓝眸中一片沉冷,隐隐跳跃着慑人火光。
没听到他的回应,朱芫芫有点不安,偏偏他又站在背光处,让她看不到他的
表情……咬了咬唇,她的气势弱下来了。
「喂,你干嘛不说话?」这么安静,她会怕。「傅啊——」
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冲向她,朱芫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地被他抓住双手,
用细细的绳索捆绑住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她扭动双手挣扎着,却发现细绳扯不掉。
「这细绳不是你用蛮力就能扯断的,你愈动,它缠得愈紧。」傅尔赫淡淡开
口。
「什么?」朱芫芫瞪着他,却见他一脸平静,那双深沉的蓝眸让她心脏紧缩,
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你要干嘛?绑着我做什么?我是公主耶,你疯啦,竟
敢这么对我?」
「是呀,我是疯了。」他的声音极低,却也极诱人,朱芫芫的心不禁轻颤。
然后,薄唇移到她耳畔,轻吐着:「为你而疯了。」
同样的话,之前她也对他说过。现在,一字不差地还给她。
他是真的,因她而疯了。
第八章
招惹了野兽,就得有付出代价的准备。
朱芫芫咬着下唇,却止不住破碎的呻吟。
傅尔赫高大的身躯压着她,她的双龙头饰被他丢到地上,黑发整片披散在背
后,他拨开乌黑的发丝,牙齿轻啃她颈背后的荆棘玫瑰。
他咬得又重又狠,仿佛想将她撕碎,柔软的肌肤被他咬破,将玫瑰染得更红,
轻微的血丝被他以舌吮去。
「唔……」她痛得闷哼,可双手被绑住,又背对着他,让她无力反抗,娇胴
轻轻颤抖。
厚实的大手将短裙往上拉,露出的圆臀只覆着一小块布料,柔软的薄绸绕过
臀沟,再包住前方的娇花。
傅尔赫将薄绸拉起,包住娇花的绸布被拉直,陷入花瓣里。
「别……」私处卡入薄薄的布料,感觉好奇怪,他还伸手轻拉,让布料在嫩
瓣来回摩挲,刺激着蕊花。「傅尔赫……」
他是从哪学来这么邪恶的挑逗手法?朱芫芫被快意逼得眼眸泛起水光,指尖
几乎陷入掌心。
「喜欢吗?」他在她耳畔轻问,舌尖舔过小巧的耳廓,扯着薄绸的手指拉得
更快、更紧,稚嫩的花瓣红艳艳的,滴出甜蜜的花露。
她回答不出来,逸出口的都是细细的低吟。
「你看,好多水。」他的手指都被花露染湿了。他将沾着蜜液的手指放进她
的小嘴。「你尝尝。」
「唔……」朱芫芫从他的指尖尝到自己的味道,他不让她逃,粗砺的长指撩
拨着粉舌,在檀口里抽撤狎玩。
然后,湿热的舌往下移动,她的黑色短裙被他撩到腰部,露出右侧的龙腾刺
青,他轻吮一口烙印着刺青的肌肤,她立即颤抖起来。
刺青过的肌肤又嫩又敏感,被他一舔咬就好有感觉,朱芫芫兴奋地扭腰,圆
臀轻抬,粉舌用力吸吮着在嘴里搅弄的手指。
她被他高超的技巧逗得不能自已,忠于快感的意念让她全面投降,反抗什么
的,她根本没想过。
他说,他因她而疯了,这句话彻底满足她女性的优越感,她要他更疯狂,要
他再也无法抗拒她。
谁教她好喜欢他,就算被他凶,还是像个小跟屁虫跟在他身后,猛男那么多,
她想吃掉的只有他,想诱惑的也只有他。
他现在的反应,让朱芫芫知道自己成功了,她让他为她痴狂,为她魂不守舍,
这让她的心喜悦得发狂。
傅尔赫傅尔赫……她在心里疯狂地喊着他的名字。
喜欢喜欢,好喜欢……她向来诚实,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对于感
情她不会说谎,她总是忠于自己。
浪荡摆动的身体诚实说出她的喜爱,粉色的舌尖含吮着他的长指,无法吞咽
的唾液淌下粉颚。
迷蒙着美眸,她扭动俏臀,腰际的龙腾刺青被他轻吮,间或以牙齿啃咬,留
下细密的吻痕。
「嗯……」朱芫芫仰起头,嘴里的长指随即抽出,勾出丝丝银线,沾着湿漉
的甜液,手指往下移动,从她衣襟里头掏出一只嫩乳。
傅尔赫捏挤着她饱满的乳肉,手指磨搓着挺立的乳尖,她的衣襟被他拉得更
开,两团嫩乳露出,被一双大手分别揉弄。
他的唇也往下移,咬着肥美的圆臀,一口一口地轻吮,来到那粉色的蜜口,
丰沛的蜜液不断滴落。
薄绸早已湿透,两片花瓣微敌,露出粉色娇蕊,幽香迷漫,他轻轻舔开皱摺,
舌尖轻轻探入,掬得一口蜜液。
他咽入,大口吮着,再以舌轻吮逗弄,将花口舔得更湿,瓣肉轻颤着,有如
蜜桃般不断泛出甜香。
朱芫芫轻喘着,听到他舌头的舔吮声,让她又羞又兴奋,娇躯诚实地做出反
应,乳尖挺立绽放,体内不断传来难耐的快感。
「傅尔赫……」她翘起圆臀,十指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双腿开启,转头妖媚
地望着他。
美眸泛着水润,红润的嫩唇轻敌,粉舌轻轻探出,诱惑地舔过唇瓣。
这个妖女!
蓝眸闪过火光,傅尔赫抬头吻住她的小嘴,将舌尖的蜜液送入,两人的唇舌
激烈缠吮,不放过彼此的呼吸,不停地掠夺对方的气息,送入自己的津液。
他狂肆地揉着两团椒乳,另一手来到下方,覆住湿漉娇花,中指立即刺入花
心。
「嗯……」娇浪的呻吟被他以唇舌堵住,湿润的花襞随即紧缩含咬,牢牢吸
附住他的长指,不放他轻易离去。
薄绸随着长指的抽送而深陷,间或擦过花肉,带给娇胴又麻又疼的滋味,她
的脚趾蜷曲,粉舌缠吻得更紧,索取着他的疯狂,要他更狂烈的回应。
她的热情感染了他,两人的呼吸愈见急促,最后根本分不清谁输谁赢,只能
一起陷入欲海里。
傅尔赫迅速抽出长指,释放早已勃发至疼痛的欲望,扳开圆臀,也不将绸裤
撕碎,直接这样顶入花穴。
「啊——」他进得好深,朱芫芫瞬间高潮,花蜜涌出,随着粗长的抽撤洒出
蜜穴。
每一个进入都扯动着瓣肉里的薄绸,他还故意拉起绸料,用力往上抽紧,男
性再深猛地顶入。
「啊呀……」朱芫芫仰起头,美眸因情欲而泛红,可怜兮兮地哭着。「不要
……」这样太过分了。
他却不理会她的哀求,手指卷着薄绸,来回拉扯着,粗长用力撞击着深处,
交相攻击她的脆弱。
朱芫芫被逼得眼泪纷纷坠落,却不知道她这副模样只会惹来男人更想折辱她
的兽欲。揉弄着双乳的大掌随后也往下,加入逗弄娇花里的嫩蕊。
柔嫩的私花不断被攻击着,她早已被层层快感逼得颤抖,剧烈的悸动一波波
自体内炸开。
蜜胴泛开薄薄的细汗,情欲的红润染上雪肤,他抱起她,让她背对着他坐在
身上,这个姿势让他能进得更深入。
「啊嗯……」唇瓣再度被吻住,炙热的舌头随着身下的粗长,同时进占着两
张小口。
两团嫩乳各被他的手掌抓住,推挤出淫靡的形状,挺立的乳尖涨得发疼,被
进出的蜜穴发出滋漉漉的浪泽声。
直到他餍足了,紧紧扣着身上的娇胴,听着她可怜的哭泣,他才甘心释放,
将灼热的白液送入蜜壶……
***
朱芫芫虚软无力地趴在床被上,身上尽是情欲后的狼藉,她被做了三次,手
指绵软得连一点力都使不出来了。
傅尔赫汗湿的体魄贴着她,湿热的唇轻吻着她屑上的红色玫瑰,软下的男性
仍埋在她体内。
「嗯……」肩膀好痒,她缩了缩屑,声音仍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喂,还不
把我的手解开?」
做完了,该放她的手自由了吧。
「你会乖乖的?」傅尔赫挑眉,俊庞有着情欲后的满足。
「你觉得我还动得了吗?」朱芫芫翻个白眼,她都被他做到全身无力,连声
音都哭哑了。
也是,两人方才的欢爱极激烈,她几乎是哭着求饶,他却仍不放过她,直到
满足了才歇止。
傅尔赫伸手解开她腕上的细绳,虽然捆得很紧,可她的手腕却没留下任何痕
迹。
尽管如此,他仍握住纤腕,低头轻吻着。
他的动作让朱芫芫微愣,眼睛直看着他,心脏不由得重重一跳。「这么温柔,
你吃错药啦?」
傅尔赫不说话,蓝眸注视着她,怒火过后,他冷静下来了。
想着自己的失控全因她而起,可她却不自知,撩起一团火后,就拍拍屁股走
人,让他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天天暴躁得想咬人。
而招惹他的罪魁祸首呢,却自顾着出海来找小男奴。
他为何要让她这么快活?这个蠢公主既然让他不好过,他就要她陪他!
他开口了,声音哑哑的,很性感。「我觉得我不能让你太好过。」他说着,
手掌轻轻抚着她细致的蜜肤。
「啊?」朱芫芫听了一愣。
「看我每天大发脾气,你很开心吧?」蓝眸盯着她,冷静过后,他就看透她
的伎俩了。
知道他在恼火,于是她更天天缠着他,对他说些招惹人的话,让他更加火大,
这样他就会一直记着她。
她看准了他的男人心态,抓中他的男人自尊心,然后将他掌握在手心,让他
像只急躁的野兽。
而她呢?逗弄完之后,就跑了,留下他,对她又气又恼,又念念不忘。
她让他的脑海里全是她,心思全放在她身上,让他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等
他发现时,早已经中计了。
「恐怕连抢奴隶船也是故意的吧。」就是要他生气,引他过来。
呃,被看穿了。
她确实是故意的,听到王威说起脔哄奴的事时,她脑中就闪过这个主意,决
定赌赌看,看他会不会在意。
反正不管输或赢,她都不吃亏。
目的被他看穿了,朱芫芫眨着眼,小脸却不见一丝心虚,她翻身压倒他,坐
在他身上,抬起下巴,姿态很践。
「是呀,我是故意的。」她是设计他没错。「不过我可没逼你来。」一切都
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且这次是你自己碰我的哦。」她没下药。
对,是他自己跳入陷阱的,所以傅尔赫没懊恼。
手掌抚着她的纤腰,来回摩挲着右腰上的刺青。
「唔……」她的腰很敏感,一被碰就软了身子,「别摸这里。」她没好气地
拍开他的手,这样摸她,教她怎么继续跩,和他谈判?
见她从骄蛮的龙公主变成炸毛的小野猫,傅尔赫忍不住勾唇,不得不承认,
他确实被她的手段抓住了。
无法再骗自己,无法再抗拒下去,他似乎喜欢上这个失忆的龙公主,否则不
会被她耍得团团转。
「脱脱龙。」
「干嘛?」朱芫芫觉得他看她的眼神好奇怪,而且知道被她设计了,他竟然
没生气。这让她十分惊讶,不禁狐疑地望着他,心想这该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吧?
看到她的表情,傅尔赫唇边的笑意更深,蓝眸荡漾着浅浅柔情。
「龙公主。」
「干嘛啦!」她不耐烦了。
他却低低笑了,让她吓了一跳。
「你笑什么?」没事乱笑,害她心里好毛。
傅尔赫伸手拨开她颊畔的发丝,而后捧着她的小脸问:「你知道你惹到什么
吗?」招惹了他,她得有心理准备。
朱芫芫立即充满警戒,美眸瞪得圆圆的,像只备战的小野猫。「干嘛?你想
报复我吗?」
「不。」他低语,腰身一挺,趁她不备时,再次进入她。
「啊!」突然被充实,朱芫芫咬唇低吟,备战的姿态又软下,娇娇地倒在他
怀里。「你……」她瞪他,哪有人突然进来的。
傅尔赫吻住她,反身压住她,撤出,再进入,深深埋进她湿热的水穴,火热
的舌头探入小嘴,堵住她的嘤咛。
「你再也逃不开了。」意乱情迷时,他突然在她耳畔吐出这一句,然后继续
更猛烈的攻势。
而她,只能哭泣着,可怜兮兮地被他深入占领。
他拥着她,拥得很紧很紧。仿佛想将她嵌入身体里。
这个失忆的龙公主,他希望她一直是这副样子,希望她永远别恢复记忆。吻
住红艳的柔唇,傅尔赫头一次对龙公主产生了私心。
***
飞龙宫最近又炸开了。
公主和将军的感情又变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前阵子将军不是一看到公主
就生气吗?怎么现在却又跟公主黏在一起了呀?
一下好,一下不好,宫里的人都看不懂了。
别说他们不懂,连朱芫芫自己都不懂。
傅尔赫最近对她很好,虽然还是会凶她,可是对她好的时候多过于凶的时候,
半夜还会来她的翔龙殿,对她这样那样的,怕自己的声音吵醒冬儿,害她忍得好
辛苦。
最后她干脆叫冬儿以后都回房睡,不用睡在外室了,省得被冬儿发现傅尔赫
和她的奸情。
每晚都有上等牛肉可以吃,其实朱芫芫也是很满足很享受的,虽然搞不懂傅
尔赫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他对她好,她就乖乖享受,他凶她,她就逃之夭夭——虽然会被凶
都是她先惹他的。
啧,她只不过听说左大街开了间小倌馆,一时好奇想溜去看看而已,结果才
踏出城门就被抓回来了。
然后就被傅尔赫修理了。
在哪修理?当然是床上。怎么修理?咳咳,这个有需要问太明吗?
这样的生活虽然很「性」福,可是过久了,朱芫芫就觉得闷了。
哪都不能去,到哪都被看得紧紧的——因为傅尔赫怕她到处惹祸,派人严加
看守,结果她走到哪,就有人跟到哪,一点都不自由。
再这样下去她会闷死啦!
像现在,她就被傅尔赫关在书房,他在旁边处理公事,她则无事可做,只能
无聊地翻些通俗小说。
看了几页后,她就更闷了。
她对这种认真的小说没兴趣啦,这里难道没有类似《金瓶梅》这种情色小说
吗?
趴在铺着虎皮的躺椅上,她赤着双足,曲起的腿无聊地晃着,皱眉摸着颈上
的颈环。
刻着虎纹的颈环很熟悉,像是某个男人臂上的臂环——这是她某天睡醒时发
现戴在自己颈上的。
她可以把颈环拿下来,可她没有,什么都没说的戴在脖子上,然后就瞄到某
个男人看见她戴着属于他的臂环时,蓝眸里闪过的愉悦。
朱芫芫没戳破男人的幼稚心思,只是在心里偷偷地笑。
闷骚男,他是藉此表示她只属于他吗?
摸着颈环上的虎纹,皱起的眉头松开,朱芫芫微微笑了,只是扬起的嘴角一
看到手上的书,就又垂下了。
不行,她受不了了!
离开躺椅,她赤着脚走到傅尔赫办公的桌案前,拿了砚台、笔和一叠纸,再
赤脚走回躺椅,趴在椅上拿笔在纸上乱写。
傅尔赫察觉她的动作,看到她在写东西,挑了挑眉。
龙公主也会乖乖写字?大概是在鬼画符吧。
不理她,他继续看着桌上的公文,看了一会之后,想起要跟她说一件事,抬
起头,却见她低头很认真地在书写。
这么认真?
傅尔赫好奇了,起身走向躺椅,打算看她在干嘛。
一张纸刚好自躺椅上飘下,落到他身前。
他捡起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捏着纸张一角的手指也不禁加重力道,蓝
眸凌厉地望向龙公主。
察觉到他的目光,朱芫芫转头看他,被他的神情吓到。「怎么了?」眼神怎
么这么可怕?
傅尔赫看着手上的纸,上头的字秀气飞扬,每个字的尾端还勾起,显见写字
的人不正经的个性。
「你是谁?」他蓦然低语。
「啊?」朱芫芫一愣。
「你不是龙公主。」傅尔赫抬眸望她,俊庞一片冷凝,蓝眸之中尽是冰冷。
「你是谁?」
朱芫芫看着他手上的纸,顿时明白了。
是字迹!
完蛋,她的字迹和龙公主不同!
第九章
朱芫芫怎么也没想到是字迹让自己露馅,早知道她就不要无聊地拿纸笔乱写
字了。
这下怎么办?要怎么糊弄过去?
看着傅尔赫沉凝的脸庞,朱芫芫紧张了,「呃、呃……是我的字变丑了吗?
哈哈,你也知道我失忆了,那么久没写字,变丑是正常的嘛!」
傅尔赫看她一眼,转身走向书架,从架上拿出一叠纸,然后丢给她。
「这是龙公主之前学习时写的字。」
朱芫芫接过纸,低头一看——
靠,这是什么字?要是她正在喝茶,一定会喷出来。
像蝌蚪又像毛毛虫,有的笔墨还晕开,毛毛虫就变成茧了,三岁小孩的字都
比这好看。
「龙公主向来不爱学习,虽然识字,可是字却极丑,你觉得一个字丑的人,
失忆后能写出像你这样的字吗?」
呃……当然不能。
这下完了。朱芫芫冒冷汗了。
「说!」蓝眸一冷,傅尔赫又惊又怒地瞪着她。「你是谁?真正的龙公主在
哪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被欺骗的感觉让他愤怒……不对,这张脸明明就是龙公主,他很确定,这不
是易容的。
可是这字该怎么解释?
「我、我……」朱芫芫咬唇,挣扎了下,决定全招了。「我就是龙公主呀,
你自己也摸过,我这脸,这身体,哪个不是龙公主?只是、只是……灵魂不是而
已。」
「灵魂?」傅尔赫心头一突,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什么意思?」
「我叫朱芫芫,来自另一个世界,不小心掉进一个大水沟,醒来就变成龙公
主了。」她把过程全部说出来。
听完后,傅尔赫心里极度震撼。「那龙公主呢?」
「大概死了吧。」没意外的话,应该是吧。
死了?所以她不是龙公主,她叫朱芫芫。
看着那双怯怯不安的眼睛,传尔赫还没从惊愕里回过神来,他扶着额,极力
让自己冷静下来。
难怪……难怪她会性情大变,一点都不像龙公主,不仅变聪明了,连口齿都
伶俐不少,一直让他觉得像是另一个人。
难怪她的行为会那么奇怪而且总是脱轨,让他摸不着头绪,可眼睛却又离不
开她,他一直想着只是失忆而已,为何会让她和他改变这么大。
原来,她不是龙公主,是朱芫芫。
是朱芫芫让他像个傻瓜,是朱芫芫让他被耍得团团转,是朱芫芫让他失控得
不像自己,是朱芫芫让他……喜欢上她。
他愕然,可心中却又像放下一块大石头。
她是朱芫芫,她不是龙公主。所以她不会恢复记忆,她会一直像现在这样,
让他生气,让他烦恼,让他对她无可奈何。
「傅、傅尔赫,你还好吧?」朱芫芫揪着手指头,担心地看着他,怕他不相
信她的话,怕他不能接受她是朱芫芫。「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呃,虽然也
没想过要告诉你实情啦。」她有点心虚地低下头。
「可是……这种事本来就让人难以相信,我想没必要的话就不需要特别去提
嘛……」她愈说愈小声,眼睛偷偷地瞄他,见他面无表情,她忍不住咬唇,心里
也纠结了。
「难道你就那么喜欢龙公主,朱芫芫就不行吗?可是听说龙公主很坏耶,你
们感情也不好呀,你明明是在我出现后才跟龙公主威情变好的,所以就是跟我感
情好呀,干嘛知道实情后就翻脸不认人?」她愈说愈委屈,愈说愈心酸,然后鼻
子就跟着也酸了,眼眶就红了,声音就哽咽了。
傅尔赫被她的话惹得好气又好笑,见她一副被欺负的可怜模样,犹处于震惊
的心突然整个放下来了。
她不是龙公主,是朱芫芫,是让他没辙的朱芫芫,是让他像个傻子一般的朱
芫芫。
她不是龙公主,这不是很好吗?这表示她会一直是朱芫芫,因为她没失忆,
她本来就是这副模样。
总是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无厘头又任性,还爱装无辜,装可怜,爱用小鹿似
的眼睛看人。
像现在,她就像只可怜的小鹿瞅着他。
傅尔赫的心整个软了。「我又没说我喜欢龙公主,而且我什么时候翻脸不认
人了?」她干嘛替他乱安罪名。
朱芫芫眨眼,眼泪滴落。
他轻叹,上前搂住她,她乖乖偎在他怀里,双手抱住他。下巴压着她的头顶,
他轻声道:「我只是一时太震惊,谁听到这种事都会吓到的,其实你不是龙公主
更好,这样我就不用一直担心你会恢复记忆。」真的,他松了一口气。
朱芫芫勾起笑。「真的?你会担心?」
「是呀,我好担心。」他承认,捧起她的脸,蓝眸认真地看着她。「你是朱
芫芫,会一直是朱芫芫,你……不会消失吧?」
朱芫芫侧头想了下。「应该不会吧。」她没听过有人穿了还会回去的,通常
就是永远留下来了- 小说里都嘛是这样的。
「应该?」傅尔赫皱眉,不喜欢听到不确定的答案。他用力抱住她,「不管
怎样,我不会让你消失的。」朱芫芫,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那龙公主呢?」他不在意吗?
「你就是龙公主。」这个真不错,让他头痛的蛮横公主终于消失了,虽然这
个朱芫芫也让人头疼,不过至少他头疼得很开心。
「你也是朱芫芫。」他笑了,额头与她相贴,蓝眸深深地望着她。「所以,
我没有翻脸不认人吧?」
朱芫芫轻皱俏鼻,很跩地抬起下巴。「好吧,我原谅你。」
傅尔赫被她逗笑了。
就是这样的她勾动他的心,她不是龙公主,是朱芫芫——是惹动他心的朱芫
芫。
***
雨过天晴了,不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不对,是……欸,青菜啦,
总而言之,心头没有秘密了,朱芫芫的心情整个海阔天空。
傅尔赫轻易接受她是朱芫芫的身分,而且一样对她好,虽然还是会对她凶…
…啧,他的脾气真的要改。
她也只不过不小心又把书房的门踢坏而已——也才踢坏十次,她又不是故意
的,是那门太脆弱了呀!
可傅尔赫又黑着脸,而且这次更过分,竟然说修门的银两从她这个月的俸饷
扣。
拜托,她是公主耶!有公主的零用钱被扣的吗?
她抗议!
结果当然是无效。
然后她就恼了,趁着傅尔赫和属下在开会议时,她决定偷溜出宫,到街上逛
逛。
就算知道溜出宫的举动会惹怒传尔赫,她也不管了,反正那家伙本来就爱生
气。
她要去吃芋头豆腐脑,青石大街的芋头豆腐脑超好吃,想到那滑口的滋味,
朱芫芫的心花都开了。
除了猛男外,她最爱的就是吃了。
此时,她就捧着好吃的芋头豆腐脑,咕噜噜地喝着,干掉一碗后,还伸手再
叫第二碗。
「客倌请慢用。」老板快速送上豆腐脑。
朱芫芫端起豆腐脑,先吃块芋头,香软的口感让她眯了眯眼,开心地大口吃
着。
「这个国师的公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知道啊,十月十号订为国庆日,要在天地城举办庆典……」
啥?听到人们谈论的声音,朱芫芫转头看,就见一堆人围在右边,声音就是
从那群人里传出来的。
国师?
她有听傅尔赫提过,好像那个国师是什么女娲后代……呿,不就是神棍一枚
吗?神棍这种东西从古至今到处都有,一点都不稀奇。
没啥兴趣,朱芫芫决定认真吃她的芋头豆腐脑。
「可这个猛男热舞,还有这个八块肌是什么啊……」
嗯?猛男?八块肌?
朱芫芫停下动作,捧着豆腐脑起身往右边走。
「借过借过,大婶,借过一下……」
挤挤挤,好不容易来到最前方,她抬头一看。
「噗——」嘴里的豆腐脑喷了。
火辣辣的猛男热舞!
力与美的青春祭典!
这里没有塑化剂喝过头的小蝌蚪,只有您前所未见的丰乌大观园!
十月十号,让我们用八块肌筑起长城,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塑化剂?白洞?这啥鬼东西,不过这不是重点,朱芫芫的目光全放在那三个
关键句——猛男热舞!
丰鸟大观园!
八块肌!
噢噢噢——美眸瞬间光芒万丈,她的世界开起一片花海,她就像个初初恋爱
的少女,开心地在铺满花朵的小道上奔跑。
十月十号!天地城!
她要去!
「要去要去要去要去……」她、绝、对、要、去!
「很兴奋吗?」
「当然!」
「很开心吗?」
「废话!」
「想去吗?」
「想……」呃,这声音怎么好熟?朱芫芫觉得背后发凉,慢慢转过身,四周
围观的人群全消失了,只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她。
她的脸僵了,硬生生地挤出笑容。「傅尔赫,你怎么会在这?」他不是在开
会吗?
傅尔赫也笑。「我也想问你怎么会在这?」会议还没开完,他就听到守卫报
告她出宫的事。
这女人,他明明警告过她,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擅自出宫,她竟然把他的话当
耳边风!
朱芫芫举起豆腐脑,很是无辜。「我出来吃豆腐脑。」
傅尔赫瞄了豆腐脑一眼,就因为她只是吃豆腐脑而不是去左大街,所以他才
放过她,不然她还能跟他嘻皮笑脸吗?
「走,回宫。」
「哦。」朱芫芫赶紧将碗还给老板,跟在傅尔赫身后,努着小嘴,安静不到
五分钟,她就忍不住了。「傅尔赫……那个庆典……」
「我会带你去。」
「咦?」这么干脆。
傅尔赫停下脚步。「这个庆典的消息,之前国师就有发送公函了,她要飞龙
半岛提供筹办庆典的银两,而且要求皇子、公主都要出席这个庆典。」
其实这个消息,他之前就要告诉她,只是那时正好知道她不是龙公主,让他
一时之间忘了。
至于这个诡异的公告也发布很久了,上头的文字让他思忖许久,他怎么想都
觉得这个庆典很奇怪,而且昏迷的国师什么时候清醒的?办这个庆典又有何涵义?
傅尔赫心头尽是疑惑,不过公函既然都发了,他就决定去一趟,而且这次回
国都也正好可以跟凤皇子、闻人长命谈一下乾坤仪的事。
「哦。」朱芫芫明白了。不管怎样,她能去天地城了,哦耶!猛秀男!八块
肌!
朱芫芫兴奋地笑眯了眼。
将她的神情全看进眼里,傅尔赫笑得极冷。「看来公主很开心嘛!」
「咳。」朱芫芫收起过分灿烂的笑容,拉着他的手对他撒娇。「因为看到你
嘛!」
哼,他才不信。对这女人的个性,他已经抓得八九不离十了,她完全无法抵
挡男色!
「这次去天地城,你只能待在房里,哪也不能去。」
「啊?」
傅尔赫朝她阴阴一笑,轻拍她的小脸颊。
「乖,我会派人看紧你的。」她别想看到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
***
玄武历三十八年十月十日,这天被起云国国师订为国庆日,并在国都天地城
举办庆典。
整个天地城张灯结彩,精致的灯笼高高挂着,才入夜,灯火明亮,国都整个
喜气洋洋。
烟火在夜空中鸣放,炸出璀璨光华,各个小摊贩卖着小吃食,街道上人群熙
来攘往,极是热闹。尤其是正气殿的广场,一大群贵族仕女包围着,等着看猛男
秀。
朱芫芫在马车上就看到喧闹的场景,尤其经过广场时,她的眼睛整个是闪闪
发光。
不过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即挡住她的视线。
她在心里泪奔了。
垂着小脑袋,朱芫芫乖乖地被傅尔赫带到龙公主居住的寝宫,不过小脸上的
两只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像在打着鬼主意。
「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带你出去逛。」至于猛男秀,她就
死心吧,他绝对不会让她看的。
「傅尔赫……」她想求他。
「来人呀,好好看着公主,绝对不许公主踏出房里一步,就算她威胁要你们
的命也不行,知道吗?」
「是!」数十名守卫应声。
吩咐完毕,傅尔赫完全不理会朱芫芫哀求的眼神,大步离开。
他一离开,朱芫芫立即收回可怜兮兮的姿态,看着外头的守卫,她不屑地冷
哼。
哼哼,傅尔赫以为把她关起来派人看守,她就没辙了吗?
开玩笑,她朱芫芫是这么好对付的角色吗?为了猛男秀,为了八块腹肌,她
死也要出去!
不能使用暴力,因为一定会引起注意,到时傅尔赫回来就完了。
幸好在这一路上,她早已想出了办法,她朱芫芫不是只有一身蛮力,她也是
有智慧的,为了猛男秀,她智力全开了。
朱芫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迷香,先用手巾遮住嘴鼻,再将迷香点燃,然后悄
悄地打开窗户,让香味传出去。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啪啪啪!
「嘿嘿。」成功了。
轻轻打开门,看见倒在门口的守卫,朱芫芫抬脚踢了踢。
没反应,可以偷溜啦!
她迅速冲出寝宫,远远的,就看到鸣放的烟火瞬间炸开成威武猛男的模样,
双臂还高举坟起两团肌肉。
朱芫芫看得张大嘴。靠,这烟火会不会太「斯杯秀」了?听说庆典的烟火是
东海七岛制作的,没想到古人的技术这么好。
不过她对会消失的肌肉没兴趣,她要实质的肌肉猛男!
迈开腿,她迅速往吵闹声的方向跑去,一到达正气殿的广场,她的眼睛就发
亮了。
正中央——有八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在舞台上搔首弄姿,他们扭着臀,那结实
的翘臀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动个不停,身上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的脱,脱到最后只
剩下裤子。
现场的气氛被炒热到最高潮,舞台下的贵族仕女几乎都疯狂了,个个尖叫连
连。摆放在舞台周围的火盆闪耀着,火光照耀在摇摆扭动的结实肌肉上,看起来
多么性感又可口,让人直想扑上去。
朱芫芫扑了!
就算前面聚集了一堆女人,她仍使出浑身蛮力。
挤挤挤,推推推- 她终于来到最前方。
噢……好耀眼,那随着舞姿而鼓起的精壮肌肉呀,让人想用力咬下去的八块
腹肌呀!
而且,他们开始要脱裤子了!
朱芫芫忍不住挥手大吼,「脱掉脱掉!喔耶……脱脱脱!」她激动到不行,
又吼又吹口哨的,超想扑上去摸一把。
正当她看到猛男准备露鸟时,身后却传来两道重叠的女声。
「朱芫芫!」
靠,是谁呀?
重要关头,叫什么叫!
朱芫芫受不了地回头,眼睛却顿时刺痛。
最先看到的是站在右侧,浑身金光闪闪、光芒万丈,刺得她眼睛快瞎掉的童
颜美少女。夭寿,这女人是把黄金穿在身上吗?
再来是左边的……哇塞!超大的两颗大奶宝,这一定有F罩杯!
不过这两人是谁呀?她又不认识她们。
不对!朱芫芫想到她们刚刚叫的名字,眼睛顿时瞠大。她们怎么知道她叫朱
芫芫?
第十章
朱芫芫觉得自己过到灵异事件了,这真的太神奇了。
原来穿越的不只她一个人,麦小桔和花露也穿了。老天,这一定是某个写的
小说吧,不然就是什么套书之类的。
否则怎么会这么巧,掉进水沟的三个人一起穿,而且还穿到同一个地方,同
一个国家。
最瞎的是麦小桔竟成了麒麟公主,也就是龙公主的姐姐,而花露则穿成神秘
的国师。
这个猛男秀就是花露想出来的,她听到麒麟公主起死回生的消息,怀疑会不
会是她或麦小桔其中一人,于是就利用国师的身分瞎掰个理由,在天地城办庆典,
藉机引她和麦小桔来。
结果,她一听到有猛男秀就冲来了——不愧是好朋友,真是了解她。
不过,这两个女人笑够了没呀!
朱芫芫没好气地瞪着她们,打从听到她的名字,麦小桔和花露就崩溃了。
「哈哈哈哈……我的妈!」麦小桔捶着凉亭的柱子,笑得肚子好疼,而花露
也是捧腹大笑。
此时,三个人正坐在视野最好的凉亭,花露利用国师的特权将周围净空,并
让士兵在外围围成一圈,阻止闲杂人等靠近,方便她们聊天。
「我以为我的名字已经够悲剧了,想不到你们比我更悲剧。」麦小桔笑到眼
泪都流出来了。
朱芫芫则是咬牙切齿。
可恶,这个姓是怎样啦,国姓那么多,人家的都那么好听,为啥就她穿成脱
脱姓?
而且同样姓脱脱,麦小桔的脱脱麒麟比起她的好听多了。
「豆豆龙,豆、豆、龙……」两个白目女唱作俱佳地唱起耳熟能详的歌。
可恶,她们两个有资格笑她吗?尤其是花露!
朱芫芫没好气地指向花露。
「你从花露变成梅花鹿,还不是一样!」梅花鹿梅花鹿……噗哈哈,她有安
慰的感觉。
「梅花肉!老板,我要一斤梅花肉!」欠扁的麦小姐继续大笑。
受不了这女人的白目,朱芫芫和花露抡拳就打,麦小桔赶紧落跑,三个人笑
笑闹闹的,开心地聊着穿越到这世界后彼此的遭遇,还不忘对舞台上的猛男评头
论足。
「哇!这个胸肌好大!」
「那个我不喜欢,我喜欢那个屁股翘的!」
「这些都是二等兵啦!等一下还有更养眼的……」
「喔喔喔!出来了,这个好性感。」
「我喜欢中间那个。」
「左边那个也很赞,娃娃脸猛男!可以带回家吗?」
三个女人聊得很乐,猛男秀果然超养眼,朱芫芫看得心花朵朵开,眼睛完全
离不开舞台。
麦小桔突然抖了抖,觉得身后阴风阵阵,有很重的杀气。「你……你们有没
有觉得……」背后凉凉的。
听到麦小桔的话,朱芫芫和花露突然也觉得背后好冷,三个寒毛直竖的女人
猛地转过身。
只见闻人长命一脸阴骛,傅尔赫杀气腾腾,凤皇子则怒瞪着梅花露。
朱芫芫睁圆眼,心脏突然重重一跳。
老天爷!中间的男人会不会太美太妖了呀,简直是她看过最好看的男人,而
且美人选站在两个性感猛男中间……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光,整个人兴奋起来了。
然后等她回过神时,凉亭里只剩下她和傅尔赫两人。
呃呃……其他人呢?
看着气到脸色发黑的傅尔赫,朱芫芫干笑,朝他举手打招呼。
「嗨。」
「你怎么跑出来的?」他明明派人严加看守,一有任何动静,就会有人向他
报备。
「呃……」朱芫芫正准备编个善意的谎言,傅尔赫却先一步看穿她的心思,
蓝眸阴阴眯起。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被他发现事实,她会死得更惨。
朱芫芫立即捂住耳朵装可怜。「是王威把迷香给我的!」当然还是屈服于她
的拳头下。
又是王威,看来他最近的日子太好过了。
远在飞龙半岛的王副将,忍不住用力打个寒颤。
***
她们在国都待了三天,因为三个女人凑在一起只会胡搞瞎搞,惹出一堆事情,
男人们受不了了,决定将自己的女人各自带回家。
分开前,朱芫芫接收到麦小桔打的pass,和花露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花
园一角。
「干嘛?」现在傅尔赫看她看得很紧,她只能溜出来五分钟。
「这个给你们。」麦小桔拿出两个长得像老鹰的东西。
「这什么?」朱芫芫上下研究着,老鹰是黑色的,看起来不起眼,不过作工
还不错,鹰爪下抓着一个圆筒。里面有东西吗?
「这是木翼七号,是信差。」麦小桔解释。「这可是东海七岛的伟大发明,
目前全世界只有三架……」
「三架?」听到限量,花露的眼睛立刻亮了。
麦小桔翻白眼。「不能卖!」她不认真嘱咐,梅花肉一定会拿去高价出售。
「这是让我们三个人通信用的,是一部人性化的万能飞行信差。」
「人性化?多人性?」朱芫芫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只假老鹰有AI智慧功能,
搞不好小白都比它聪明。
知道两个女人不信,麦小桔决定亲自操作给她们看,让她们瞧瞧这项发明有
多伟大。
「来,我用给你们看。」她将一条手帕放进圆筒,再关上。「这个要输入通
关密语,答案对了圆筒才会打开。」
说完,她伸出两指捅老鹰眼睛,老鹰的身体顿时打开。
「哇!」朱芫芫和花露张开嘴,看着里面的复杂设计。
麦小桔按了下里面有点类似键盘的按键,滴滴答答地输入几个字,然后再将
身体关起来。
「挂号挂号,豆豆龙挂号。」木翼七号出声了。
会说话耶!
朱芫芫和花露都吓了一跳,朱芫芫满脸好奇地抓住木翼七号,黑色的老鹰又
开口了。
「想看信吗?想知道里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想吗?想吗?不用盖章,
不用签名,只要说出通关密语——侵略蓝星的绿色青蛙!」
「Keroro!」
喀喳——圆筒打开。
哦哦哦——朱芫芫和花露的眼睛都发亮了。
「这个太赞了。」朱芫芫抱住木翼七号。她错了,她不该看不起七号的,它
比小白还聪明!
「这个发明真的太赞了。」花露也赞叹,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麦小桔。「只能
有三只吗?」
麦小桔不想理这个钱嫂了。「就这样,以后有事就用木翼七号联络,我也该
闪了。」不然小心眼的太傅大人会怀疑的。
「等等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朱芫芫想到自己要做的大事,顿时笑
得很邪恶。
「啥事?」看到那邪恶的笑容,麦小桔和花露也好奇了。
「我想写一部BL小说,主角就……嘿嘿嘿。」她指着三个人,再弯弯两只
拇指。
哦哦哦——麦小桔和花露兴奋了。
「那那那……那我开间出版社,专门出芫芫的书。」想到赚钱的管道,花露
更兴奋了。
三个女人开心地聊了一下,见时间真的不多了,约定用木翼七号联系后,就
赶紧各自闪人。
没办法,男人管太严了。
朱芫芫偷偷摸摸的回到马车,正准备要爬上车,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跑去哪了?」
她顿时一僵,转头摆出无辜的脸。「我去茅厕呀!」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傅尔赫看着木翼七号,认出那是东海七岛出产的木
翼信差。
「哦,我去茅厕时过到麦小桔,她就拿这个给我,说以后好联络。」
「就这样?」
「对呀,就这样。」朱芫芫用力点头,然后不高兴地嘟嘴。「怎么,我那么
不值得信任吗?」
是非常不值得信任。
不过傅尔赫也不跟她争执,在他眼皮底下,谅她也不敢搞鬼。
「上车吧。」他亲自抱她上马车。
朱芫芫搂着他的颈项,见逃过一劫,她笑得可开心了。
「对了,那个皇帝一直被冰在地窖里也很可怜,让他入土为安好不好?」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声音特地放软,对他撒娇。
这是她和麦小桔、花露商量好的,老皇帝都死那么久了还不能下葬,她们觉
得这样实在太不人道了,而且她们也不可能让自家男人打起来,和平才能生财嘛!
傅尔赫低头看她,浓眉轻挑。「怎么,这又是你们三个女人商量好的?」
他就知道让她们三个凑在一起绝没好事。
朱芫芫呵呵干笑。
见他也进了马车,她立即窝在他怀里撒娇,继续卢他。「好嘛好嘛,傅尔赫,
就答应我嘛!」
傅尔赫懒洋洋地靠着软枕,手抱着软玉温香。「答应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会乖乖听话。」她许诺。
「是吗?」乖乖听话?这一听就知道不可能办到。
「嗯。」朱芫芫用力点头,选举起右手。「我发誓。」反正发誓这种东西不
可信,先哄他答应再说。
傅尔赫可没这么好哄。她要发誓是吧?
「那你就发个要是让我觉得不乖,以后就看不到猛男的誓。」
「呃……」朱芫芫僵住,这誓会不会太重了,而且……「傅尔赫,看不我你
会觉得空虚觉得寂寞觉得冷的。」
「我可以找别人抚慰我的寂寞。」
「你敢!」朱芫芫气得揪住他的衣领,双腿跨坐在他身上。「有我还敢去找
野花,我就阉了你!」她气呼呼地。
她生气的模样好可爱,让他直想咬一口。
他也确实咬了,吻住小嘴,手掌探入薄衫。「有你就够我烦恼的了。」他哪
还有心思找别的女人。
朱芫芫轻笑,吮住他的唇,美眸眨啊眨。「我是你甜蜜的烦恼吧。」她说得
完全不害臊。
这女人……脸皮真厚。
可是他却不能否认她的话。
这个失忆的龙公主,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朱芫芫,确实是他的烦恼,可是呀…
…他甘之如饴。
傅尔赫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小嘴,将她搂进怀里。
她确实是他甜蜜的烦恼。
***
什么甜蜜的烦恼?她根本是他恶梦的深渊!
傅尔赫此时此刻只想抓住那该死的女人,再狠狠揍她的小屁股。
站在左大街有名的小倌馆,他脸色阴沉,尤其听到里头传出的话声时,青筋
立即在额角跳动。
「噢,小可爱,你的皮肤真好摸,像奶油一样又白又滑的……来,让姐姐亲
一口。」
很好,朱芫芫,你死定了!
他用力踢开房门,就看到自己的女人几乎是流着口水,一双手不断地摸着旁
边的清秀美少年。
「谁……」胆敢破坏她的好……呃呃呃……「傅、傅尔赫!」朱芫芫僵住动
作。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出城去了,明天才会回来吗?
「很意外吗?」傅尔赫扬唇,笑得让她心惊胆颤。
朱芫芫赶紧收回吃豆腐的手,正襟危坐。「哈哈,你要提前回来怎么不先跟
我说一声。」那她就会乖乖待在宫里了。
「我要是提前说一声,哪会看到这等好戏呢?」他冷冷扫一眼围在她身边的
三名小倌。「三个?公主真是好胃口啊!」
「哈、哈哈哈。」朱芫芫干笑,镇定地端起酒杯。「你们先出去。」旁边的
窗户大小刚刚好。
「是!」三名小倌早被傅尔赫吓得发抖,赶紧逃出房。
小倌逃,朱芫芫当然也得逃,她赶紧冲向右边的窗户。
傅尔赫早看准她的动作了,俐落地擒住她。「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朱芫芫哪会轻易地被他抓住,为了保住小命,蛮力加上种力,她弯下腰,反
擒住他的手,照他教的踩弓步,彻彻底底来个过肩摔- 砰地一声,傅尔赫被摔在
地上。他没想到这女人竟敢反抗,而且还是用他教的招数攻击他!
「朱、芫、芫——」你死定了!
朱芫芫也觉得自己死定了,赶紧冲出门外。
「别跑!给我站住!」传尔赫追出小倌馆,还不忘吩咐带来的手下。「把这
小倌馆给我拆了!」
什么?拆了?!
「不行!」她还没玩够。「哇——」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落跑不到三分钟,朱小姐再次被抓住。
「傅尔赫。我错了!」她赶紧装乖。
「这招没用了。」傅尔赫阴阴冷笑,将她擒回宫。
朱小姐的小屁屁遭殃了,整整两天下不了床,她好可怜,她好委屈,一定是
王威出卖她的。
王威,你死定了!
某个王副将决定他要辞官,他受不了了,再被这两个人玩下去,他一定会先
没命。
傅尔赫瞪着那个只会在做坏事后,装可怜、装柔弱的女人。
「傅尔赫,我好痛……」他打得好用力,她的小屁股又红又痛,坐都不能坐,
只能趴在床上。
傅尔赫冷哼,不甩她这招。
朱芫芫吸吸鼻子,将脸埋进枕头,只发出细细的哽咽声。
可恶!明知她在装,傅尔赫还是心软了。
无奈地叹口气,他走到床边,俯视着她。
一只小手立即揪住他的衣角,然后一张泪眼汪汪的小脸抬起来,可怜兮兮地
瞅着他。
「傅尔赫,人家最喜欢你了。」
「哼。」喜欢他还会去找小倌?
「最最喜欢你了哦。」
他睨她。
「最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哦。」朱芫芫拉拉他的衣摆,小鹿般的眼睛眨啊眨。
然后,傅尔赫悲惨地发现,他屈服了。
「你呀,只会来这招。」他没好气地捏捏她的小鼻子。
见哄住男人了,朱芫芫笑开脸。「因为你也最最最最喜欢我了嘛!」
傅尔赫轻哼,却不否认。
这个恶梦的深渊,他是摆脱不了了,而且也不想摆脱,就算是恶梦,只要是
她,也是甜蜜的。
就算每每被气得头疼,他也——甘之如饴。
尾声
烛火闪烁,低沉的喘息从床榻传出,
几乎烧灼整个房间。
一黑一白的身影重叠着,炙热的喘息
「常儿,把舌头伸出来……」阿赫覆在常儿美丽的胴体上,黝黑的大掌抚弄
常儿的细致男性,舌尖舔过下颚,轻啃着他的唇。
常儿轻喘着,被欲望控制的他温驯地探出舌尖,绝美的险蛋泛着红艳,让阿
赫的目光更灼热。
他用力含住常儿的舌,下腹的勃起摩擦着雪白大腿,若有似无地蹭着那美丽
诱人的小穴。
「啊……」常儿受不住地轻吟,水润瞳眸里有着恳求。
他主动抬起臀部,让小穴擦着那巨大的粗热。
「阿赫进来……」
「呵。」常儿的热情让阿赫低笑,正当他准备进入时,房门却被踢开,道高
大的身影走进,烛火下,男人的红发异常鲜艳。
看到红发男人,常儿虽然错愕,却不躲不闪。
太子獠悲痛地看着常儿,他昨夜明明躺在他怀里,可只要阿赫在,常儿心里
就只有他。
「常儿,你就那么爱他吗?」他愤恨地指着阿赫。
「你知道的。」常儿不见歉疚,面对太子的愤怒,他一脸无惧。三人一起长
大,他从小就爱阿赫,可是也无法拒绝太子对他的爱,三人的感情纠葛,让他在
两人之间沉沦。
阿赫不见任何惊慌,唇边勾起一抹邪笑。「怎么,太子也想一起吗?」
「闭嘴!」太子獠怒吼。
阿赫笑着步下床,一步一步走向太子。「呵,属下可记得太子的滋味,尝起
来真不错。」
「闭嘴!」太子獠气得冲上前,想杀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为了巩固在朝廷上的权势,身为堂堂太子,他却不得不雌伏在他身下,他恨
他,可是恨中却又带着复杂的感情。
阿赫轻易地制住太子,将他压在桌上。「阿獠,别反抗,你抗拒不了我的。」
手指挑开他的衣襟。
「不唔……」唇被用力堵住,太子挣扎,却脱不出他的唇舌。
「阿獠,就让常儿看看你对我有多热情……」阿赫邪笑着,粗暴地撕开太子
的衣服。
「不——」
紧张紧张,刺激刺激,太子獠会不会在常儿面前被将军阿赫吞吃下肚呢?
常儿会替太子求情还是助纣为虐呢?三人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欲知详情,敬请期待《火辣辣的三方通道》第四回——爱与欲。
「呼。」朱芫芫放下手上的石墨笔——这是她为了写小说方便,特地叫麦小
桔让东海七岛制作的,写起来果然比毛笔顺手多了。
这部《火辣辣的三方通道》可是她最近的旷世钜作,而且最后那四个字是很
有暗示意味的,至于何种暗示呢?咳咳,去买一本就知道了,哈哈。
自从她在天地城看到傅尔赫和闻人长命、凤皇子三人站在一起后,她的心就
受到强烈的震撼。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BL小说题材吗?当下她的灵感有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
呀!
一回到飞龙半岛,她就忍不住埋头书桌,将脑中想到的故事写出来,边写还
会一边呵呵淫笑。
不到一个月她就写出第一集,描写将军赫、太子獠及宰相常儿三个青梅竹马
之间的爱恨情仇。
这部小说由花露开的出版社出版,销遍起云国,反应出乎意料的好,叫好又
叫座,每集都不断的再版,一堆书迷都期待着下一集。
麦小桔还要求她一完成手写稿就要立刻寄给她看,她要当第一个看到手稿的
读者,有时看完还会嫌不够火辣,退回要她再加戏。
因此完成最后一张笔稿时,朱芫芫立即将纸稿卷了卷,放进被她画满春宫图
的木翼七号,再设定一下通关密语,准备寄给麦小桔。
这次通关密语要设什么呢?
「来个冷笑话好了……红豆被车撞了第一句话是说什么……收件人大奶宝。」
设定好之后,朱芫芫欣动开关,木翼七号立即起飞,往东海七岛的方向前进。
砰——
「朱芫芫!」
木翼七号才刚起飞,她的门就被踢飞了。
朱芫芫吓了一跳,看着傅尔赫怒气冲冲地走向她,同时将手上的东西摔到地
上。「你这女人,写这什么鬼东西!」他怒吼,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火辣辣的三方通道》第一集,朱芫芫心头狠狠一抽,小
脸却是神色镇定。美眸无辜地眨了眨。
「这什么东西……」
「你少给我装傻!」他没这么好骗。「作者元胡子——你敢说这个家伙不是
你吗?」
难怪最近宫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而且还窃窃私语,可一发觉他接近
又如鸟兽散,连王威都用暧昧的眼神看他。
几个月下来,他受不了了,直接抓住王威逼问,最后王威含泪颤抖地丢给他
这本书,翻了几页后他的脸就黑了。
阿赫?常儿?阿獠?
这摆明就是在写他、闻人长命及凤皇子,而且书里的三人还有爱恨纠葛,更
扯的是还有床戏……
傅尔赫看得不只起了鸡皮疙瘩,他还快吐血了!
这种东西,也只有这个姓朱的女人会写。
「元胡子?这种名字你也取得出来?」她是想让龙家的祖先从坟墓里跳出来
吗?
这个名字不好吗?龙家有个赫赫有名的龙胡子,她这个子孙就来个元胡子,
祖孙俩一起流传千古有何不好?
不过这种话朱芫芫可不敢说出口,看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这种时候她当然
要装死。
「呃……我尿急……」继续用尿遁。
「朱芫芫,这招没用了!」傅尔赫气得要抓住她,朱芫芫灵活地闪过,赶紧
往门外逃。
「站住!别逃!」
她会乖乖站住才有鬼。朱芫芫逃得更快了。
这女人,只有做坏事的时候跑得最快。
「还敢跑,被我抓住你就完了!」傅尔赫怒吼。
朱芫芫抱头鼠窜。
最后元胡子有被抓到吗?
嘿嘿,您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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